經賃好了。”
“這個我知道!”另一個人道,“那莊院是吳朝奉的,去年十月底就已經賃了出去。我堂弟做的中人。”
“哦?是譚力親自去賃的?”
“不是,那人跟馮大官人同姓,也姓馮,是個年輕公子。”
“叫什麼你知道嗎?”馮賽一驚。
“我想想……似乎叫馮……馮寶?對,是馮寶!我堂弟還說撿了塊大寶貝,那人出手極闊綽,那莊院一個月租錢也才七貫錢,他給了我堂弟整五貫的牙錢呢。”
孫獻和管杆兒、黃胖、皮二又聚到龍柳茶坊。
“費了我多少氣力,賠出去一貫多錢,才算打問出來,二月初九上午,那姓汪的是從保康門進的城。”管杆兒道。
“我還不是賠了錢?你只是費氣力,我是跑落了幾斤脂油。不過,我打問到的比你更值價。”黃胖道。
“你打問出什麼了?”
“初九晚上,姓汪的還在京城裡。”黃胖將自己從那炙肉店打問的情形從頭到尾細說了一遍。
“哦?那晚他是住在城裡還是出城了?”孫獻忙問。
“他沒出城……”管杆兒道,“我那一貫多錢白花的?十六座城門我都問遍了,晚間出城的人少,他若出去,一定逃不過我花大錢買的那些眼目。”
“那他會住在哪裡?”
“應該沒住在妓館,這個我也問遍了……”黃胖道,“他又從來不住客店,恐怕是躲到人家去了。”
“若躲到人家,滿京城幾十萬戶人家,這個就不好找了。”管杆兒道。
“不過至少知道了,初九那晚他還在京城。也就是說——初十他才不見的。”孫獻道。
“初十他若是出了城,我那些眼目應該不會看漏。”管杆兒道。
“難道他一直躲在城裡?”黃胖問。
“恐怕是。不過他若是躲在船篷裡,從水門出去,我那些眼目就難瞧見了。”
三人都低頭琢磨起來,這時,皮二才慢悠悠道:“你們問到的這些都當不得事,我問到的才古怪。”
“哦?皮二哥,快說說。”
“初九早上,姓汪的一早就離了那家妓館,沒有向北進城,卻去了南邊。你們猜他去哪裡了?”
“哪裡?”
“麥稍巷。”
“麥稍巷有什麼?”
“我打問了在那一帶報曉的頭陀,他說姓汪的拐進麥稍巷,放慢了馬速,東張西望,像是在找什麼。隨後又加快馬速,往東邊去了。之後,應該就是管大哥打問到的,繞到了保康門進了城。”
“他在那裡找什麼?”
“我去那麥稍巷來回轉了十幾趟,街兩邊不過是些酒樓、絹鋪、紙筆店。姓汪的又沒停下馬,更沒進到哪家,難道是約了人在那裡碰面,但那人並沒有出現?”
“這個的確有些古怪,一大早那些店鋪恐怕都還沒開門。”管杆兒道。
“他特意繞到那裡,一定有什麼原由。”黃胖道。
“我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這賊皮究竟在尋什麼?”皮二道。
孫獻沒有應聲,心裡卻猛然想到:汪石是在認門。
馮寶從汴京趕到應天府,只在匡推官府中住了兩晚,除了雙耳耳垂穿了耳洞,似乎什麼都沒做,第三天只換了件紫錦衫就離開了。這究竟是在做什麼?
匡推官把馮寶鎖在廂房裡,似乎並不是把馮寶當客人對待,倒像是關囚犯。但聽起來,馮寶又是自己來這裡的,並沒有人脅迫他。還有,這件事雖然奇怪,卻安安靜靜,並沒有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更沒有殺了馮寶,匡推官又為何要嚴令家中下人,不許將這件事說出去?
邱遷躺在炕上,思忖到半夜,只覺著這事詭異,卻想不出任何原由。
不過,清明那天馮寶已經在汴京。從應天府到汴京得一天一夜,馮寶是寒食第二天離開匡府,應該是直接搭了船,中間並沒有工夫做其他事,否則清明就趕不到汴京。
對了!邱遷忽然想起來:翠香說,馮寶離開,是那個王小丁駕的廂車,王小丁應該知道馮寶離開匡府後去了哪裡。不知道王小丁有沒有去汴京,找沒找見姐夫?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查的了,我得趕緊回汴京去找王小丁。
第二天,邱遷照舊刷馬、餵馬,送匡推官和陳小乙進了官廳後,他到附近的紙筆店,買了張紙和一個信封,順道借了店家筆墨,寫了一封簡訊。封好後,他到街頭找了一圈,看見一個小廝在街邊閒坐著,便過去取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