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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盆大雨。

他父親看著手下,然後目光回到喬身上。「你交的女朋友還真不錯啊。又要跟我編什麼故事了嗎?」

「不是故事。」喬嘴裡吐出鮮血。「爸,他們打算要殺她。」

「唔,我們不會殺你的。事實上,我根本不會碰你。但我有些同事倒是很想跟你說說話。」

湯馬斯·考夫林身體前傾,雙手放在膝蓋上,盯著他兒子。

在那嚴酷的目光後面,喬看到了一九一一年自己發高燒住院時,陪在病房睡了三天的那個父親,當時他把波士頓的八份報紙全買來,從頭到尾逐一念給他聽,當時他說他愛他,說如果上帝想要他的兒子,那就得先經過他湯馬斯,柴維爾·考夫林這一關,屆時上帝就會知道,這一關有多麼棘手。

「爸,聽我說。她——」

他父親朝他臉上啐了一口。

「交給你們了,」他對手下說,然後轉身離開。

「找到那輛車,」喬大喊。「找到唐尼!她跟唐尼在一輛車上!」

第一記——是拳頭——擊中喬的下顎。第二記他很確定是警棍,擊中了他的太陽穴。之後,所有的亮光都消失在黑夜中。

6 所有罪孽深重的聖人

波士頓市警察局即將面臨一場公關災難,頭一個給湯馬斯提示的,是那個救護車司機。

他們把喬綁在木製輪床上,抬進救護車的車廂時,那個司機說,「你們把這小子從屋頂上扔下來了?」

大雨嘩嘩落下,吵得大家都得用吼的。

湯馬斯的助理兼司機麥可·普利警佐說,「我們趕到前,他身上就有這些傷了。」

「是嗎?」那救護車司機一一看著他們,雨水從白色鴨舌帽的黑帽簷流下。

即使在雨中,湯馬斯也感覺得到小巷裡的溫度升高,於是他指著輪床上的兒子。「這位先生參與了新罕布夏那三名警員的謀殺案。」

普利警佐說,「混帳,現在覺得好過一點沒?」

那救護車司機正在檢查喬的脈搏,雙眼盯著自己的手錶。「我有看報紙。平常大部分時間就是在做這個——坐在這輛車上,讀我的報紙。這小子是那個駕駛。那些警察開車追著他跑的時候,開槍把另一輛警車給轟爛了。」他把喬的手腕放回他胸膛上。「可是槍不是他開的。」

湯馬斯看著喬的臉——破裂的黑色嘴唇,打扁的鼻子,兩眼腫得睜不開,一邊額骨塌陷,雙眼和耳朵和鼻子和嘴角都結著黑色的血塊。湯馬斯的血,他生的兒子。

「可是如果他沒搶那家銀行,」湯馬斯說,「他們就不會死了啊。」

「如果其他警察不用他媽的衝鋒槍,他們就不會死了。」那司機關上車門,看著普利和湯馬斯,湯馬斯很驚訝他雙眼中的那種嫌惡。「你們這些人大概剛把這小子打死了。問題是,他是殺人犯嗎?」

兩輛警車跟在救護車後面開走,總共三輛車駛入黑夜。湯馬斯不斷提醒自己把救護車上捱揍的那名男子想成「喬」。因為把他想成「我兒子」實在太令人崩潰了。他的血脈和骨肉,其中有很多血和少數肉都留在這條巷子裡了。

他問普利,「你通知要全境通緝亞伯·懷特了嗎?」

普利點點頭。「還有盧米斯和彭斯,另外一個唐尼不曉得姓什麼,我們猜是唐尼·紀石勒,懷特的手下。」

「優先找到紀石勒。通知所有單位,他車上可能載了一個女人。」

普利用下巴一指。「在巷子前頭。」

湯馬斯往前走,普利跟在後頭。他們加入送貨門旁那群警察裡,湯馬斯避免去看他右腳邊那灘喬流的血,血很多,即使淋了雨還是一片鮮紅。反之,他把注意力放在他手下的偵察組長史蒂夫·佛曼身上。

「那輛車有訊息了嗎?」

佛曼翻開他的速記本。「洗碗工說八點十五到八點三十之間,有一輛柯爾停在巷子裡。之後,洗碗工說那輛車子開走了,換了這輛道奇開進來。」

湯馬斯帶著手下趕到巷內時,那些人正想把喬拖上道奇車。

「釋出全境通緝,要優先找到那輛柯爾,」湯馬斯說。「開車的是唐尼·紀石勒。後座可能有一個女人艾瑪·顧爾德。史蒂夫,他是查爾斯屯顧爾德家的人,知道我指的是誰嗎?」

「喔,知道。」佛曼說。

「她是奧利·顧爾德的女兒,不是柏柏的。」

「好。」

「派個人去她聯合街的家裡確認一下,說不定她還好端端睡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