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
厲景琛微眯著眼;在男人走近之後才笑了起來,笑不及眼底;“不知大人前來有何貴幹?”
男子手放在繡春刀上,語調平平的說道:“有事相請,厲校尉請隨我來。”
此男子就是昨日厲景琛進府時與厲景琛說過的那個錦衣衛,側身請厲景琛隨自己走,不容拒絕。
厲景琛點點頭,“可否讓我換上衣裳,傢俱的衣服不好見客。”
“請便。”對厲景琛,男子十分的客氣,雖然不苟言笑,卻也不無禮慢待。
厲景琛很快就換了一身衣衫出來了,石青色的直裾長衫,腰間繫有顏色稍淺的腰帶,除此之外毫無配飾。厲景琛年紀尚幼,這麼一身打扮就顯得成熟許多,加之氣質沉穩、身量高瘦,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十二歲的少年,很多時候人們也忽視了他的年紀,包括他自己。
這樣一身穿著,既不顯得過於隆重,生出疏離之感,又不會過於散漫,給人輕浮之色。厲景琛生得極好,無論穿什麼都自成風韻,小時就如此出眾,長大不知道會是如何的引人奪目。錦衣衛忍不住端詳,這就是自家哥哥新認下的小師弟,長得的確是好,趙楚星這般想著。現在在執行任務,身為皇帝親信,趙楚星不好多透露些什麼,但想到昨日陛下交代自己特意說的內容,想來厲景琛是不會有事的。
陽陵侯府府門洞開,外面就是空蕩蕩的街巷,看起來竟然顯得淒涼,百年世家、歷經多代,現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失了世家的臉面、沒了撐門立戶的人才,厲景琛甚至聽到瓦礫崩裂的聲音,陽陵侯府老了,也不知道熬得熬不過此番的折騰。
府外停了一輛圍得毫不透風的馬車,厲景琛掀開車簾彎身進去,待厲景琛進了馬車之後,趙楚星站在車外小聲的說道:“在下趙楚星,厲校尉不必擔心,只要問心無愧,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厲景琛一愣,隨後點點頭,“多謝趙大人提點。”
放下車簾後,整個車廂內悶熱黑沉,睜著眼睛和閉著完全一個模樣,看不見車廂內的情況亦看不到自己,厲景琛索性閉著眼睛,趙楚星的名字和三師兄趙楚容僅僅差了一個字,事情不會那麼湊巧,趙楚星能夠說這番話,顯見著是看在趙楚容的面子上,趙楚星不是三師兄的兄弟就是家人。他說的很短,但透露的意思有兩點,一是讓他過去是有關於一個案子,二是隻要他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就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平平安安。
只是厲景琛百般思量也想不通,究竟是何事牽涉到了他,如果僅僅是大伯父被抓了去,那麼厲景琛會覺得是和燕山關、和父母的事情有關,但厲景閆半夜被抓走,事情就變得撲簌迷離了。
胡亂的想著,在無邊的黑暗中時間就過得飛快,搖搖晃晃的馬車什麼時候不再搖晃厲景琛都不知道,車簾被掀開,刺目的光亮照射進來,厲景琛下意識的抬手阻擋,外面的人也沒有催促,等厲景琛適應了光亮這才讓厲景琛下了馬車。
馬車外的地方很陌生,是個敞亮的院子,院子內沒有種植花木、也沒有任何雕飾,紅柱瓦簷都是最最規整普通的規格,看起來普通,卻也透著不平凡。厲景琛眼眸一掃,就將整個院子的情況盡收眼底,眼眸中劃過一抹憂色,“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院子是個閉合的四合院造型,坐北朝南,東西北三面都是緊閉的朱漆大門,就算是大門顯得陳舊、硃紅的油漆已經斑駁,但在陽光下依然顯得肅穆、詭秘,讓人想要一探究竟門後究竟是什麼,又害怕門後存在的一切。
掀開車簾的差役站在厲景琛的一邊,即沒有催促,也沒有呵斥,彷彿是等厲景琛觀察完了,“小的只是個普通的下人罷了,當不得大人之稱,厲校尉請隨我來,上官已經等候校尉多時。”說著就引著厲景琛往東面從南往北數第三個房間而去,朱漆大門很是厚重,推開時發出了一陣沉悶的吱嘎聲,在空蕩蕩的院落,傳出了老遠。
裡面很暗,厲景琛站在外面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此時差役指著屋內說道:“厲校尉請,大人正等著您。”
“有勞了。”厲景琛拱手一禮後,就提著石青色直裾長衫的下襬抬腳走了進去,門在身後“砰”的關上,關上門後,裡面竟然出乎意料的是明亮的,窗戶大開,有風淺淺的吹來,空氣中有著綠茶的香味,沒有意料中的沉悶和可怖。
“厲校尉請坐。”
厲景琛光顧著看屋內的情況到忽視了坐在裡頭的人了,連忙轉身過去,就看到一箇中年的男子,穿著醬紅色正三品官袍,面容很斯文。屋內有兩章圈椅面對面的放著,每張圈椅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