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厲景琛看著樓下數以萬計的災民,那麼多人,失去了家園、肚子空空,每一天都像是撿來的,晚上閉眼隨時都做好了醒不過來的準備。
毫無生氣,很少有人到處的走動,就連孩子的哭聲都是那麼的稀少,因為餓肚子,大家都選擇睡覺,睡覺可以減少體力的消耗,肚子裡稍許的食物可以消化得慢一些,而且太餓了,也沒有多少的力氣去做別的事情。
城門口發生了騷亂了,有呵斥聲不斷,讓災民們後退排好隊,安靜的等著,不然誰都吃不到,原來城門口在熬粥,一袋又一袋的米麵運到了城門後,打破了此處的安靜,變得喧鬧。無論是米,還是面,都加了水熬成粥,大家最喜歡的還是面煮的,看起來稠得多,眼見著就飽了。前幾日,一日只有三頓的稀粥,還是那種一袋米熬幾十鍋的粥,一鍋裡面一抓的米,大家喝的也就是有點兒味道的水。今日卻不同,沒有到飯店卻熬起了粥,大家都很好奇,卻都嚥著口水死死的盯著粥鍋,不放過一絲一毫,一旦可以開鍋了,就立刻一擁而上,你用你的破碗,我用我的破罈子,就算是什麼容器都沒有,還有一雙手,合攏起來也可以喝上幾口,滾燙的稀粥燙得面板通紅,卻捨不得鬆開,等看得見的粥湯吃掉了,還長大了嘴巴伸出舌頭舔著手,將一雙本來髒兮兮的雙手舔得乾乾淨淨,看得人驀地心酸。
“四九堂留下了許多的米麵,雖然有些放在露天髒汙了,但更多的可以食用,主子做主讓人抬了幾十袋米麵熬粥,每隔兩個時辰就熬粥一次,不會多稠,但也讓災民們吃到了米香。”在城樓底下熬粥的時候,寧偉晨在厲景琛身邊說道。
厲景琛看著下面,糧食的香味終於讓死氣沉沉的人活了起來,大家眼巴巴的看著城門口,黑壓壓的人群擋在面前也阻擋不了香味的傳來,身強體壯些的擠到了最前面等待第一鍋出來就吃,那些老弱病殘只能夠眼巴巴的在他們身後看著,就算是如此,聞著空氣中的香味,依然讓他們得到了滿足,喉頭不斷的動著,彷彿已經遲到了粥湯。
“疫情的發展如何了?得到控制的方法了嗎?都是怎處理的?”厲景琛連著問了三個問題,遠遠的,他看到了距離沉悶幾十丈的地方有一個大坑,坑裡面填著的是焦骨焦肉,有流著腥臭涎水的野狗在坑裡面進進出出,尖利的貓叫聲老遠就能夠聽到,天空上盤旋著紅眼的烏鴉,彷彿能夠從它們紅色渾濁的眼睛裡面看到對食物的貪婪。老遠的,依然可以看到碩大的老鼠在屍堆內穿來穿去。未等寧偉晨回答問題,厲景琛繼續說道:“那個坑挖得可深?如果不深,派了人手繼續深挖,往裡面放石灰放水,徹底的焚燒乾淨,那些食用過屍體的動作也都捕殺乾淨燒死,除了給流民施粥,還擺了大鍋燒水,不允許人喝生水,特備是地上水窪裡的水。”
“屬下問過人,坑一開始挖的時候就很深,不用再派人挖坑了,只是這石灰是什麼?”寧偉晨正色問道。
厲景琛倒是忘了,石灰是母親書冊上記載的稱呼,大齊不叫石灰,而叫白灰,在修建房屋的時候塗抹在內牆上,後貼上黃紙,起到了防止蚊蟲的作用,只是白灰的使用範圍並不廣,不知道也很正常。厲景琛能夠知曉,也多虧了孃親的書冊,上面各種知識讓厲景琛大開眼界,原來很多不起眼的東西原來還有這樣的作用。厲景琛將石灰,亦即白灰細細講來,“我們這邊不盛行這般做,但是在嶺南地區,為了防止蚊蟲肆意,就用白灰糊牆,白灰有……”滅菌,厲景琛自己也是結合了孃親的筆記琢磨了好久,才將細菌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的理解就是一種人眼看不到的、很小很小的小蟲子,人吃到了嘴巴里會生病、會死。但是這些道理一時半會又說不清,厲景琛停了下來不知道如何解釋。
寧偉晨還在等他接下來說,發現厲景琛不說了,還急切的想要追問,就在此時,祁承軒從城下走了上來,“按照公子說的做。”
“喏。”主子吩咐了,沒有任何疑問,立刻去執行。
“疫情發展的很迅速,也不知道怎麼就得到的,一旦得了病,非死不可。我下令召集大夫,晉州城內的大夫已經召集好,短時間內沒有發現解決的辦法。唉,我也只能夠像之前做的,一旦染病,就將他們送到了瘟疫鎮裡面,自生自滅吧。”面對自然的力量,任是誰都是無力的。“景琛,希望你的辦法能夠有效。”
作者有話要說:慘了慘了,下巴面板過敏了,嗚嗚,又刺又疼,還掉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