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追上那四處亂躥的孩童,展昭蹲下身,儘量溫柔的開口:“小弟弟,你叫什麼?”那孩子撲扇著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展昭直髮笑。“小貓!”
展昭咳了一聲。“小弟弟,你剛剛有沒有撿到什麼?”小孩子搖搖頭,還是拍著手說。“小貓喵喵~”卻見展昭一臉苦惱的望著他,那小孩低下頭認真思索,半晌才抬頭試探了句:“……娘?”展昭有些急了,也顧不著孩子說的什麼,本是童言無忌,何須在意?他追問:“就是一個白色的錦囊,上面繡著很漂亮的花……”
“沒有沒有……”那孩子一口否認。展昭無可奈何,正想再試一遭:“那是很重要的東西,能……”話還沒說完,就被一人從身後擒住肩膀。“貓大人欺負無知幼兒,真讓白爺開眼了啊!”
是他!
驚喜回頭,只見那人搖扇莞爾,可不就是白玉堂?
白玉堂揶揄了句:“貓大人手癢了不成?竟跟小孩子玩起來了。”展昭一記白眼過去:“我找……”一句話卻被噎回肚裡,他看著白玉堂攤開握著扇柄的手心,白玉雕的老鼠戲貓正好好地臥在這人手心裡。
“找這個?”
白玉堂輕笑,“爺給你的信物,丟了可認罰?”
那被兩人遺忘在旁的孩子,此時居然扯了扯白玉堂的袖子。待白玉堂終於肯回頭看他,他拽著白玉堂的袖子讓他往賣著旋炒栗子的地方看。對上那孩子盈滿深情的眼,白玉堂無奈的走向那處,買了一包拿給那孩子。
“澤琰……”
白玉堂輕咳一聲,嘴上還是說道:“怎麼樣?不服氣呀?你弄丟爺的東西,難道不該罰?”展昭卻只注意到白玉堂負在背後的一隻手,他打眼望去,白玉堂卻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一把扇子展開隔了兩人距離。“展大人這是要做什麼?羞不羞啊,老往白爺身後瞅?”
展昭挑眉看向他,一笑:“方才錯身而過,看見白五爺背後似有穢物,想看清楚……”話還未說完,他就以劍上流蘇開啟白玉堂的扇子,一手探向他身後。白玉堂取笑了句,展大人耍詐了啊?
說歸說,一隻手拆了展昭的招,白玉堂手上一個兜轉將那負手中物換到了執扇的手上。展昭一見那可不正是自己放的河燈?這下也不惱了,掃了一眼那河燈,只是問了句。“澤琰,可細看過這盞荷燈?”
白玉堂承認自己只是匆忙截了下來,還未將其仔細端詳。說話的片刻功夫,展昭一個點穴,取走了那盞河燈。河燈安然到了手裡後,展昭又一記指上輕點解開了他的穴道。
“澤琰,要不要賭賭看……這河燈上寫了什麼?”
“為何不賭?展小貓,你是不想認罰找了這等麻煩吧?也好,白爺就順承你,讓你這罰受得心服口服!”
“好!我若贏了,丟失那玉的懲罰自將作廢,白兄若贏了……”
“把你自己輸給我?”
“有何不可。”
展昭這句答的太過坦然,白玉堂一愣,隨即大笑。“呵。展小貓大方得很啊,白爺可是當真了。”原本就是必贏的賭,沒道理不賭這把。白玉堂心下如此計較,胸有成竹的說道:“你寫的定是祈願國泰民安的俗套段子,我說的是也不是?”
“白兄大可猜我為一人祈福。”
“哈,展小貓。你這人放在心裡的排來排去總是這天下,怎麼可能……”
“如此要讓白兄失望了……”白玉堂一愣!見展昭遮住蓮花瓣的手撤下來,儼然一行清雅行楷,書風如鑑湖之風,澄澈明淨。寥寥幾字,上書【澤琰,一世悠然。】
“……貓兒,你……”
“這次是白兄輸了。”
如綢夜色,劈頭綻開叢叢火樹。煙光如璟,銀焰熒鍠,熠熠而雨,或明或滅間映得展昭眉目越發溫柔,白玉堂聽他說話,久了便無端有些醉意。
“白玉堂,沒人說不能放兩盞燈吧?”
白玉堂聞此一怔,也不知道說什麼,心裡又湧上了那從忠伯手裡拿過護身符時的暖意,似遠似近。
他想,自己只能這樣了吧。
“唉……爺到底是哪根筋不太對勁?大過年跑來這裡供你消遣。我告訴你啊……展小貓,你最好別再違白爺的約。”白玉堂這麼說的時候,從懷裡拿出一扁平的竹筠,展昭看到那物,懷念之情噴湧而出。
竟然會是留青竹刻!
竹筠青裡泛著微黃,想是不久前才去雕的。展昭見那留青竹刻不免想起兒時,從白玉堂手裡接過那竹刻,手中細細把弄了會兒,指梢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