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一偏,人也死了。
白玉堂解決完那名假相士後,拔下他那身衣服嫌惡的往身上一披,他並沒有坐下來,只是倚著一棵樹,靜待人來,涼月趖西。
耳間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白玉堂餘光一瞥,見有一人駐在遠處,不時往這裡打量,卻踟躕不前。
白玉堂從地上拾起一根算籌,開口:“可算來了。”那人一怔,似乎才放心走將上來。
“來,測一字吧。”
白玉堂並未抬頭看來人,只是藉著寺廟微光,在案上鋪了一紙白宣,拿過筆一掠硯池,將筆遞給那人。那人,似是匆忙趕來。身上居然還是遼裝。“什麼時候了?!快帶我去!”
“不急。測一字吧。”
那人冷哼了一聲,好不耐煩的嘟囔了句:怎麼真是個相士?就拿筆隨隨便便在宣紙上落了一字。白玉堂稍抬眼瞼,看見是書了個‘剪’字,
便一聲嘆息。“這字不好。”
“你還真拽上了,也好,陪你玩玩,說說看。”那人興致被撩了起來,追問白玉堂。
“這字頭上是個‘前’,下面卻是‘刀’。豈不是刀落頭前,說你不久便有血光之災?”
“笑話!”
“爺可沒騙你,興許你方才是真的沒有,不過很快就會有了。”趁那遼人還沒反應過來,白玉堂腰間單刀出鞘,手腕翻動挽出刀花,一掠寒光過眼,遼人避不開只能生生棄了一臂,以臂擋刃!他驀地從懷裡抽出一個火摺子,燃亮了後冒出一縷詭異青煙。
黑夜裡乍現刀光掠影,竟不知從哪出來了三四個遼兵。
白玉堂笑道:“怎麼?爺可是按你寫的方法讓你死……你若是不喜歡,換兩字如何?‘刄’還是‘刅’。”那人受不得激,手中大刀往白玉堂身上一劈,白玉堂以刃劈去迎來的刀鋒。對著那遼人道:“你若不選,白爺便自作主張了……‘刕’如何?”說完就往那遼人身上砍了三刀,第一刀時那人已經死了。
忽聞有破空之聲!白玉堂左手捏成個劍指,面無表情的夾住飛到離他眉心一毫的柳葉飛刀。 那些後來的遼人見偷襲不成,只好圍攻,拿把刀喝了一聲就砍了過來。
白玉堂漫脫那件舊葛炮,手上運力將那袍子朝他們一人甩了過去。在那些人發狂的劈碎那件葛炮時,白玉堂雙手一揚,一把飛蝗石如飛雨漫散,卻不如雨水溫柔纏綿。
而是陰狠的招招打中那幾人的三十六門死穴!
在驚動廣福寺的僧人推門出來前,白玉堂早已不見蹤跡。那些僧人毫無準備就看見喋血滿地,屍體遍野的場景,卻也只是一愣,合掌超度起來。
山中聞梵唄,不亦雅乎?
白玉堂飛身掠到白日裡去過的那座花樓。
花樓裡瀰漫著胭脂濃芳,還有幾縷沒散盡的淫羊藿的味道。糾纏在鼻尖,甚是膩味。
他已打聽過,這座花樓白日裡只做清倌生意。說是為了那些只會掉書袋子的書生。誰教他們口裡總是說著白日不可宣淫,只可領略風雅。這底樓便是為了附庸風雅而做的買賣。
天一擦黑,底樓便再不開放。客人若要尋花問柳,須得走樓邊的兩側梯子,每踏一步,便可賞一花。待已走到二樓,方覺眾花曼妙!
也就是說,底樓相當於一個地窖。
而白玉堂此時就一人在這底樓,他走近歌臺,緩步登上這紅臺。現在他便要驗證自己的猜測是否是對的。他抽出長刀,欲從臺東走到臺西,刀直指檯面,刃尖輕輕地颳著木板,哧啷啷聲音中,忽然一頓,再也划走不得,刃被什麼卡住了!
找到了!
白玉堂刀尖往方才找到的地方一紮,慢慢地劃下去,劃出一針寬的縫隙。刃尖再一插一撬,一個木板就被白玉堂撬了出來。歌臺下竟然藏了條暗道!
白玉堂屏息,想到這其中暗藏的意義,身體不由發冷。他順著石階而下,走到最後一步時;他觀望四周,看見意想之中的東西時,眼底寒光一掠。再不深入,只是往密室裡抱走了其中一罈,就點足而去。
月光疏已密,拂雪凌雲端。
今夜的常州府,別樣熱鬧。這熱鬧是被一顆潤如白玉的石子打出來的,那時,一個巡視的衙役正提著紅燈籠,往大堂前踉蹌而過。撥出的是劣等酒味的酒氣。
顯然這名衙役有些醉了。霎時,一道看不清的影子飛來,撲的一聲滅了他手中燈火!這一記,才把他些微酒意打散了!好不激靈!
“誰?!!”
被這衙役一喝,引來了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