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官差點頭哈腰說了奉承話後走了,倒是浪費了她給的那錠碎銀子,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看著她勝券在握了,結果來了一個二世祖霎那就把局勢給扭轉了,失策。
趙寒輕道,“錢姑娘是端木二公子的客人。我想只是誤會,人家訂了多少貨就全數給人家吧。”
趙紹意呵斥道,“狗奴才,沒聽到小姐吩咐麼!”話是對綢緞鋪老闆說的,但眼睛卻是看著錢小修,大有指桑罵槐的意思。那綢緞鋪老闆連道了好幾聲是,不敢耽誤從櫃上取了紗布,一匹不少的都給了閻傢伙計。
趙寒輕道。“錢姑娘你的腳……”
錢小修笑道,“只是小事。”
趙紹意道,“竟找個貌醜又瘸腿的女人認親戚,屠逐日斷了一條手,還真是名副其實一門的老弱殘兵。”
這人的嘴巴還真是臭,剛吃了大便和蒜米忘記刷牙就出門了吧。錢小修心裡罵得多厲害,臉上的笑就多燦爛。她甚至心裡連“三字經”都說了,還是“誠懇”的道了謝後才離開的。
她前腳才走,趙紹意趙寒輕後腳也跟出來了,趙寒輕雖是來挑布料的。但富貴人家完全沒有二選一的煩惱,只要看上指一指就行了,所以壓根沒花什麼時間。
“這屠邱死了也是白死。還以為皇上會給屠逐日封個什麼高官,結果不過是隨便安插到了兵部做了個四品的小官。我若是他還不如死在戰場上了,何必回來還要丟人現眼。”
也不知道趙紹意是天生嗓門就大還是故意的,總之一字一句錢小修聽得格外的清楚,要是屠清雨在。早就一拳揮上去,不把他門牙打斷兩顆絕不罷休。
趙寒輕道,“哥,你小聲些。”
趙紹意道,“怕什麼,屠邱都死了。你以為他們還有靠山麼。那屠逐日在宮中遇見我,還不是我讓他讓路他就得讓路。”
錢小修對那閻傢伙計道,“這些布得趕緊拿回去量尺寸好改成合適的帳幕的大小。你先把布拿回去吧。”
閻傢伙計走了,趙紹意還在誇誇其談他如何作踐屠逐日的威風史。錢小修挑了挑眉,忍得太久了,偶爾放縱一下自己也是不錯的。
她常覺得屠清雨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其實頭腦簡單也有頭腦簡單的好處。遇到不高興的就動手,不計後果至少那一霎那很是痛快。
錢小修從地上撿了石頭。趙紹意為了配合趙寒輕的速度,走得也很慢。她也像孩子一樣任性一次好了。
她站起身來,往趙紹意扔石頭,石頭打中趙紹意的後腦,疼得他立馬哇哇大叫。錢小修憋著笑坐回輪椅,打算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趕緊消失。結果一時不慎,輪椅碾過石頭,翻了。
她極為狼狽的摔到了地上,去你的xxx,所謂的報應只是針對她麼,來得也太快了吧。
有人走到了她跟前,白色的靴子緞面用金線繡了卷草紋,在閻家的幾年,她接觸過各行各業,自然知道這種金線只有皇室能用。她突然感覺身子有些冷,慢慢抬頭,看到了廬陵王的那半張黃金面具。
她不敢接觸他眼裡湧動的情緒,就怕看到殺意,如今他的本能裡,殺戮也算一種了吧。錢小修立馬低頭,看到廬陵王緩慢的伸過來的手。
錢小修縮了縮脖子,不曉得他是想扶她還是要幹什麼,總之自己把輪椅扶起來抓著扶手撐起身子坐了回去。
趙紹意跑了過來,見到廬陵王在,眼中也是生了膽怯。他摁住後腦勺腫起來的包,吞了吞口水,手裡抓著帶血的“兇器”衝著錢小修問,“看到是誰拿這個來砸我麼?”
廬陵王道,“滾!”
趙紹意呆了一會,完全是被廬陵王毫無波動的聲頻帶著的冰冷給嚇到了,“王爺……我……”
廬陵王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我再說一遍,滾!”
趙紹意不敢忤逆,只能自認倒黴的與趙寒輕走了。
錢小修低聲道了一句,“謝謝王爺。”接著趕緊滾動輪子與廬陵王擦身而過。
南區這裡住的大都是富貴人家,馬路用青石鋪得極為的平坦,經過狹長的衚衕時,她試圖把聽力都集中在輪子滾動時與固定它的木條摩擦發出的輕微的響聲,而不去聽身後離得不遠不近的細碎的腳步。
她知道是廬陵王跟著她,即使她沒有回頭。
只是她猜不出他的意圖,這就是極為恐怖的事了。她發現自己加快轉動輪子,他的腳步也會變得輕快,而只要她動作放慢,他的步子也會變得緩慢。
終於到了衚衕盡頭,才想著人多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