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觴結巴了,“廬……廬陵王。”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人麼?她突然覺得腳麻了,這一次的回頭變得了小心翼翼就怕被後邊的人發現。
果然還是在跟著她們呀,傅雲觴開始冒冷汗,想起了廬陵王的各種民間傳言版本,低聲的與錢小修探討起這此等不尋常的行為的幕後動機,“他該不會是心情不好,想拿我們祭刀吧。”
她能明白雲觴的害怕,上一次自己也是這麼怕得手腳發軟的。“反正,走快點就是了。”
傅雲觴嗯了一聲,她也想快點回去,至少到家了心裡會比較踏實。於是兩人加快腳步,就像是在比賽競走一樣。閻傢伙計不知她們為何要走這麼快,但還是推著運饅頭的木頭車子跟上。
家門就在眼前,雲觴乾脆用跑的,接著猛敲大門,“快開門!”
蚩尤一臉睡意的前來開門,不曉得東野的風俗是不是連拍門都要拍得驚天動地。但見錢小修和傅雲觴像是運送物資上前線的指揮官要求爭分奪秒一樣,對著那幾個閻傢伙計不停道,“快點,快點!”讓他們爭分奪秒的進門,再爭分奪秒的從後門走。
傅雲觴落了門閂,才記起要喘氣這回事,剛才嚇得她屏著氣,估計現在臉色被她憋得發紫了吧。
蚩尤好笑,“有鬼追你們麼?”
傅雲觴喘道,“比鬼還可怕。”
錢小修眯起一隻眼睛從門縫往外頭看,這門縫太細視野有限,或許明日該在門上挖個貓眼,以後要查探外邊的情形時也方便。
地上倒了一個人。
她一怔,開門出去,試探性的喊了聲。“王爺?”這該不會又是什麼陷阱吧。故意落單然後再引人來殺,四周埋伏了大內高手?
地上的人全無反應。她伸手去碰墨染的額頭,發現他體溫高得燙手。便朝著傅雲觴喊道,“過來幫我把他扶進去。”
傅雲觴道,“不是吧。”她們剛才就是為了躲這個殺人王的,現在反而是要把他往家裡領麼。
錢小修道,“被人知道我們對他見死不救,你明天是想回臺秀樓還是想去蹲大牢?”
蚩尤走了過來,直接把廬陵王抱起,“這等苦力活還是叫我這個男子漢來代勞吧。”
蚩尤把墨染抱進客房。昏睡中的墨染雙眸緊閉,露出的半張臉卻極為柔美,也極為的誘人。蚩尤不禁道,“倒是好奇這男子長得如何了。”
錢小修見他伸手想揭開墨染的面具。好歹相識一場,好心的告訴他四肢健全的秘訣,就是不應該多手時就不要多手,“你若是把他面具摘了。等他醒了,你就要當獨臂賊了。”
她一臉正經,表示這可不是危言聳聽。蚩尤收回手笑道,“再好看也是男人的臉,我可沒興趣和你哥一樣。”他挨著牆道,“你哥今日來了。見到容和很是訝異。他等你等了好久,都不見你回來,讓我轉告你他明天會過來。”
估計是要跟她談容和的事。談容和的去留,談她的打算。
她能有什麼打算,她只是不想看到一個為愛全心付出的少女最後只落得滿是遺憾而已,容和只是想見屠逐日,這請求並不過分。所以她就幫了。
容和聽到聲音醒來了,披著衣服過來看是怎麼回事。“你的朋友病了麼。我那裡有帶著一些藥。”
傅雲觴端了冷水進來,看到廬陵王病成這樣猶豫道,“是不是要給他請大夫,可我以前曾經聽說過他病重時府裡的總管私自給他請了大夫,最後他清醒時把那總管和大夫都給砍了。”
“他只是發燒。”墨染身子弱吹不了風,吹了風就容易受寒發熱。還以為他現在這般尊貴知道怎麼保養自己,還是他壓根就什麼都不在乎了。“你把水盆和毛巾放下就行了。”
傅雲觴擔心道,“你要照顧他啊?”
“……”她一個人面對現在的墨染也會害怕,只是雲觴又不懂武,真發生什麼事她也幫不上忙,所以她還是留個會武功的人在場放心些。她看向蚩尤,“有人會和我一起照顧他的。”
蚩尤笑道,“你不會是在說我吧。”
“公子能飛簷走壁,以一打百。要護我一個小女子的安全,不再話下。”錢小修贈出一定高帽,讓傅雲觴和容和都回去休息。
傅雲觴聞言道,“那我去睡了,你有事再去喊我。”她又膽怯的瞥了廬陵王一眼,睡在這種殺人王的附近,她不知道會不會睡得著。
錢小修把毛巾弄溼,敷到墨染頭上。
“你認識他吧。”蚩尤問。
她答,“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