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端木惟真就很淡定啊,總覺得有端木家的狐狸在,與哥舒鬥智鬥勇,不用她浪費腦力,天塌下來,端木惟真也會頂著,她“理所當然”安心得很。
端木惟真道,“休息一晚,明日再去看看哪裡有人賣馬匹吧。”
錢小修道,“銀子夠麼?”她還在東野時過得大手大腳,賺的銀子雖未必能和端木家富可敵國相比,卻也不少了。絕對是排得上富豪榜前幾名的。可來到北狄身上卻是分文沒有,花的都是端木惟真和屠逐日帶來的銀子。
而她也一直忘了問,他們身上的銀兩是否足夠他們花回東野去。
端木惟真道,“你可真是會選時間問啊,把東西吃完了才問。”正常的不應該飯前問麼,若是攜帶的銀子不夠,也好把菜退了。
錢小修小聲道,“又不是我叫的菜。”若是她點的話,若是她點的,好吧,她承認,她真不想啃饅頭了,所以這飯菜一上來,她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吃了再說,即便最後交不出銀子留下來洗盤子,她也認了。
端木惟真道,“不是你點的菜,卻是你吃完的。”看著光可鑑人的盤子,他確定上一刻時上頭還放著一隻清蒸的肥雞,轉眼只剩白骨,一去不返。
屠逐日笑道,“出來時就是拿了足夠的銀子的,我也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要救你少不了花銀子打點。”
見到端木惟真碗筷沒動就起身,錢小修道,“你不吃麼?”
這幾日啃的都是粗糙的食物,他們吃得習慣,端木惟真卻是吃得甚少。誰讓他與她相反,對生活質量要求頗高,絕不會得過且過。
端木惟真盯著她滿嘴的油漬,“沒食慾了。”喊來店小二,讓他準備熱水沐浴。跟著錢小修他們髒了兩日,這已是他的極限了……
錢小修吃飽後和老闆借了膳堂,做了一碗湯麵,她叩響了端木惟真的房門。窗紙上的人影自木桶裡出來,她甚至清楚的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好似與細膩的肌膚親吻,滑過,再落回木桶裡,捨不得肌膚相親的旖旎。
那人影抽下屏風上的衣服披上。
她在想什麼,是在意淫麼?用她骯髒的思想去猥褻端木惟真,虧得人家之前還奮不顧身的來救她。
腦袋往牆上撞了一下。
端木惟真抹著髮尾的水珠子,奇怪的看著她似要自虐,卻又怕腦袋會撞出包來捨不得用力自殘,“你是在我房門前耍猴戲麼。”
錢小修停下了那傻動作,把手裡的食物高舉,諂媚的笑道,“表哥你什麼都沒吃,我做了湯麵,填填肚子吧。”
膳堂裡剩下的食材不多,本想做更考究的菜答謝他,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等回到皇都,我一定做滿漢全席報答你。”她許諾道。
端木惟真道,“進來吧。”
錢小修把湯麵端進去,等端木惟真坐好,恭敬遞上筷子,這幾個月伺候哥舒,都被奴役出慣性了,“筷子我用熱水燙過了,絕對乾淨的。”她誠心道,“我有和你說過,謝謝你來盛京救我麼?”她已經不記得有沒有和他道謝過了。
端木惟真接過筷子冷嘲道,“你說話做事都是這麼遲鈍顛倒麼。”總是事過境遷了才有反應。
“遲鈍點挺好的,不然草木皆兵要怎麼過。”
“你倒是懂得自我安慰。”
錢小修笑道,“我是說真的,漂亮有漂亮的好處,醜陋也並非只有壞處,聰明有聰明的好,笨有時也有笨的好。端看你怎麼想,有的人羨慕居廟堂之高,有的人則希望處江湖之遠,或者回身,我也正被別人羨慕著也不一定。既然這樣我何必去羨慕別人呢。”
端木惟真淡淡的道,“不知道該說你豁達樂天還是你不思進取。”壓根就是個沒上進心的人,這種人竟然還能在生意場上闖出名堂,想想都覺得諷刺。
錢小修道,“我只想沒有壓力,快快樂樂的過日子。”腦海中閃過屠邱戰死,陳良臨終的片段……端木惟真見她晃了神,嘴角沒了笑,抬眸,平靜的道了一句,“人總該向前看的。”
錢小修想到是端木惟真的厲害已經到了讀心的地步?還是她最近越發的容易讓人看的懂?
他忽然問道,“你之前說要離開皇都,而今為了你娘回去,到時有什麼打算?”
“我依舊不太想在那地方長留,皇都不適合我。”
“既然覺得不適合,你又何必回來。”她把什麼都攪亂了,一走了之倒是瀟灑至極了,卻不理會其他人所想。
一張寒冰的臉,她聽著他不疾不徐的話語,卻是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