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原諒她麼?”屠逐日問道。
“……”
“不能原諒麼?”
屠魚躍目不轉睛盯著他,他愚公移山的精神是讓她欽佩的,只是要屠清雨完全的改去秉性,得要耗去多少年?她這次被打得半死不活,不敢希冀於屠逐日的保證,只想自己以後要眼觀六路見到屠清雨自動的繞路就好了。
“真的不能原諒?”他又重複問了一遍,語氣裡帶了失望。
柳月娘朝她輕微的點頭,裝啞巴有好處也有壞處,像現在,她得是連啞巴虧也要吃了,才名副其實。
屠魚躍心裡輕嘆,對著屠逐日輕輕點頭,動作自然不敢太大,就怕動的太厲害會當場就天旋地轉。
屠逐日笑了。“清雨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以後你就和四哥一塊幫你五姐把壞毛病改了。”
“……”她好像只表示會原諒屠清雨吧,她還有說別的麼?
屠魚躍往桌上的茶壺看去,奶孃會意的倒了杯水,喂到她唇邊,她抿了小口,聽到奶孃問,“有什麼想吃的麼,奶孃給你做。”
屠魚躍輕輕搖頭,她什麼都不想吃她只想睡,睡到天昏地暗睡到天荒地老。
外頭有人敲了幾下門,進來的是屠忠。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目不斜視。“四夫人、四少爺。奴才是要領六小姐去受罰的。”
奶孃一聽就急了,“我家小姐才剛醒,要受什麼罰?”
“將軍說了五小姐和六小姐打架,雙方都有過錯。五小姐已經打了板子,等六小姐一醒來就要去祠堂跪上一夜。”
“六妹身子還沒好,不能改日再罰?”
屠忠一板一眼的回道,“少爺應該清楚,將軍一向說一不二有過必罰的。何況大夫說了六小姐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明明是五小姐挑的事,將軍這麼做實在有失公允。”奶孃激動著,為屠魚躍叫屈為她不平,杯裡的水連帶晃的厲害,除了她抿的那口,其餘的全澆到了她臉上,她扯過衣領只能無聲的擦著,好在那水不是滾燙滾燙的……
柳月娘一把抱住屠魚躍,像只保護小雞的母雞把她緊緊護在懷裡就怕有人會動她分毫。只是屠魚躍清楚的很,屠邱這個一家之主要懲罰她,那根本就不是柳月娘一個弱質女流保護得了的。
她也不是怕被罰,罰跪比打板子好,她能苦中作樂這麼想心裡多少也平衡了點,只是能不能換日子再跪,她現在想睡了。枕頭在召喚她被子在召喚她,她也捨不得離開這張床。
屠忠不疾不徐的道,“四夫人你瞭解將軍的脾氣,別讓小的難做。”
屠魚躍拍了拍柳月娘的背,只能咬咬牙撐起身子,屁股挪到床沿邊穿鞋。一低頭就犯暈,鞋子好像學會了分身術,忽的多了兩三隻出來……
屠逐日蹲了下來,抓起鞋子幫她套上,然後扯下屏風上的披風把她包的嚴實抱了起來,不容分說道。“她身子虛,我抱她去祠堂。”
她趴在屠逐日的肩頭回望,柳月娘眼裡滿是藏不住的擔憂,她今夜跪祠堂,估計柳月娘也是一夜無眠擔心到天明的。
屠忠在前邊領路,才出了園子就撞見東野昊和屠花舞了。兩人站在梅樹下,相談甚歡。
見到他們過來,東野昊問,“六小姐沒事吧。”
屠魚躍的後背好似吹過一陣陰風,把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帶出來了,她吸了口氣,希望沒人發現她的異樣。這人是有過眼睜睜要看她被掐死的念頭吧,現在卻裝作了若無其事,以她的救命恩人自居著。
“五小姐的力氣還真大,我花了一番功夫才讓她鬆手,現在虎口還陣陣犯疼。”東野昊的左手包了一條絲帕,是女子之物。屠逐日細瞧,隱約看見了花字,便了然了。
屠花舞輕斥,“五妹也太不知分寸了,姐妹間打鬧居然動真格。”
東野昊笑說,“她年紀還小,逐日那時候不也年少輕狂過,好好學會控制力到就行了。”
屠花舞微微蹙眉,大房的兩個姐姐都有著大家閨秀的風範,笑不露齒,訓誡別人也不會過態,旁人的眼裡永遠是端莊的。
屠花舞道,“她怎麼能和四弟比呢,四弟將來是要繼承爹爹的,而五妹是個女兒家,舉手投足總該規矩些。”
“我日後會對她多管束的。我邀四皇子過府遊玩的,卻暫時得勞煩二姐為我進地主之誼了。”屠逐日說著,想學那月下老人牽線搭橋,屠花舞雙頰緋紅,是神女動了凡心了。
“二小姐才貌雙全,我和她也聊得頗為盡興。”東野昊暗暗留意起屠魚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