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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造反(二)

隔壁茅廁的門開了,那人解決了大事終於要走了,要留給她一片清靜。其實一個人坐在馬桶上是很無聊的,他們願意聊人家的八卦,她是萬分的樂意聽的。

“和端木家聯姻真是好處多啊,你說我當初怎麼就沒那個命呢。”

“誰叫你爹孃沒給你副好皮相,你要有屠邱一張玉面,說不定當初丞相的東床快婿就是你了。”

一陣嬉笑後,有人催了。

“快走吧,今天這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彌月酒是其次分明就是在給屠邱擺說和酒的,一會太子和幾位皇子就要到了,我們得在前堂跪迎。”

“前一陣子,太子和屠邱為兵符的事鬧得兇,現在皇上龍體好轉,估計太子會低頭。”

聲音遠去了,屠魚躍解決了‘急事’,終於又是一身的輕鬆。

像屠邱那樣話少表情少不懂諂媚之術的,不但戰場上殺人多,朝廷上應該也是樹敵很多。那些人今日來除了賣端木鶴延面子,應該也是抱著看戲的心態。他要有什麼行差踏錯的,那些同僚會蜂擁而上的落井下石。

難怪端木鳳慈侄子彌月,卻非要把屠家一家子都請來,端木鳳慈這位當家主母在背後也是運籌不少啊……

她想照著來路走回去,她是先左拐右拐還是先右拐左拐來著?

她走啊走……

丞相府不但內堂雕樑畫棟,連院落都是富麗堂皇的。奇花異草,怪石嶙峋,同是大官的家宅,她住的將軍府倒是顯得寒酸起來了。

真是沒得比啊,這丞相是貪了多少颳了多少啊?天子腳下這樣明目張膽的奢華著過,就不怕哪日銀子會招災惹禍,像是和?一樣的下場被抄家滅族?

她到底是先左拐還是先右拐的?

前頭一間屋子的門開了,探出一個人身,左盼右顧,見四周只有她一個。“你……”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沒預兆的就把扯她進屋裡了。“快,快幫我研墨。”端木惟真抓起一墨錠塞進她手裡,從櫃子裡取出宣紙平鋪,取下筆架的狼毫筆。

這沒頭沒尾的是在做什麼,她是來吃酒宴的,是正在找回前廳的路……

見屠魚躍沒有動作,呆立不動,端木惟真催道,“快幫我研墨呀,我剛想到了一篇賦,要趕緊記下來的。”前堂估計來了不少人了,他時間不多,得速戰速決。

她掃了眼那孩子的衣著,錦衣玉飾,有些猜到他身份了。他眼睛細看有些像狐狸眼和剛才外頭被罵貪贓枉法收受賄賂的端木老丞相,眼眸子一樣。

“快啊。”又催了一遍。

屠魚躍心裡想到,他待會也要去前廳的吧……踱步過去,把桌上玉碗裡的清水倒進了硯臺,斜著墨條磨起墨來。

端木惟真斜眼睨著她的漫不經心,進府的丫鬟都是要由總管調教過,可以是目不識丁的,但不能不懂選筆不懂研磨不懂辨析紙張好壞。他嘴巴指正道,“你怎麼能把水倒滿硯面,怎麼能整個抓著墨條呢,拇指中指夾著墨條兩側才對。你是新來的丫鬟麼,總管沒教過你怎麼研墨?”

屠魚躍搖頭,她怎麼會曉得怎麼研墨。平時念書時都有丫鬟幫著,晚上回去寫作業,是奶孃幫著,奶孃研墨的步驟就像她剛才做的那樣也沒那麼多規矩啊。

“算了。”今天來的客人太多,丫鬟都到前廳去幫忙了,不然他會直接把這個小丫鬟換掉。“繼續磨吧。”可惜了那墨條了,那是御賜的貢品,今日算是要毀了。

他奮筆疾書,屠魚躍瞄了一眼,那字,寫的和她寫的一樣難認,只不過她的字是醜得難認,他的是龍飛鳳舞,潦草得難認。

賓客就要到齊了,他是在趕時間吧。

這房裡只有墨汁和書卷的味道。

好幾個紫檀木製的大書櫃,每一層都塞滿了書,填得書架一點縫隙都沒有了,在東野原來著書立說的人有這麼多麼?她來來回回就唸過女誡,還是念了兩個月還背不下來的那種……

“墨身要垂直著來磨,要重摁輕轉,先是慢的後邊速度才慢慢變快。”端木惟真實在想專心在寫賦上,不想分出心神來說她,只是她把墨汁研的濃淡不均,叫他怎麼專心。

屠魚躍受教的把墨條直了起來。

他看著覺得她研墨的姿勢還是有些彆扭,但磨出來的墨至少是不會時粗時細了,才又低頭繼續他的奮筆疾書。

她是該怪自己不要紅緞不要藍緞挑了一塊和丫鬟穿的差不多的粉緞,還是該怪丞相府福利太優丫鬟也穿緞子,才讓人把她誤認成了丫鬟。

“我這篇上林賦終於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