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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造反(一)

在祠堂裡睡了一夜,沒法子她身子虛實在是體力不支,直到屠忠在門外喊了好幾聲才悠悠轉醒的。窗外的天已轉亮,她這罰算是過了。

一抬頭就對上一大片黑壓壓的牌位。她親身經歷過由鬼轉人的全過程,雖然沒進過鬼門關過過奈何橋,但對鬼神的存在已經是深信不疑了。屠家的祖先在天之靈必然是火眼金金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個冒牌貨了吧。

她恭敬的跪好,朝著牌位叩了三個頭這才開門走出去。

屠忠在外頭是站了一夜。這祠堂不讓外人進去,所以她在裡面罰跪,屠忠就在外邊守著不讓人給她送吃喝的進去。屠邱他那是多慮了,在這府裡會關心她這個庶出不受寵的小姐的沒幾個,屈指可數啊。

屠魚躍嘴角還留著口水印子,屠忠的臉微微抽搐,這一刻有些分不清將軍罰的到底是在裡面睡了一夜的六小姐,還是在外頭站了一夜吹盡了寒風的他了。“小姐可以回去了。”他無表情的說著。

屠魚躍朝他點頭,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抓抓一頭亂髮走了。

柳月娘和奶孃都在她房裡等著,見她回來把她拉了過去檢查,屠逐日的藥很有效,淤青果然都退了。

“你們放心我沒事,我在那睡了一夜就是腰有點疼。”她本來是躺在蒲團上的,只是那蒲團面積太小,她睡覺不安穩,一個翻身就變成躺在地上了。

奶孃驚呼道,“你當著列祖列宗的牌位睡了一晚上,我的小姐,你也太膽大了,這可是不敬的。”奶孃雙收合十,立馬閉眼喃道,“屠家的祖先,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她自覺的坐到了餐桌前,饅頭白粥都已經準備好了。她過慣了餐餐飯來張口作息規律的生活,肚子早就餓了。原本早膳是應該端到柳月娘房中,由她過去陪著親孃用膳的,但因為她們擔心著她,今日就把早膳端到她房裡改在她這用膳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昨天昏昏沉沉的,本來是不想睡的,可還是身不由己的睡了。不過說也奇怪,屠家祠堂的風水是不是特別好,我睡了一夜,竟然好像覺得精神了。”

動了動身子,也沒昨天的疼了。

“你也該餓了,吃吧。”柳月娘幫她舀了一碗粥。

屠魚躍沒漱口沒洗臉沒梳頭,連先換掉穿了一天一夜有了點味道的衣服的念頭都沒有,就狼吞虎嚥的吃起來了。這些日子柳月娘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女兒的變化的,腦子好使了不說,性子也變了,說是不拘小節倒像是變得散漫,費力氣的事不願做。

“好在你爹沒看到,不然你的罰怕是會更重。”

柳月娘微微的笑了,這還是屠魚躍第一回見到柳月娘笑呢。她來東野後這個女人就一直被傷感籠罩著陰沉沉的,現在終於有那麼點撥開雲霧的感覺了,像是見到了久違的月亮,她笑起來很溫和。

“怎麼了?”柳月娘問。

她搖頭,也跟著笑,“只是覺得娘開心了不少,我也有點被感染了。”

奶孃是頗有感觸,“連我都好久沒見到夫人笑過了,夫人的心境轉好,都是小姐的功勞。”

屠魚躍把饅頭掰開,塞了配菜進去。這功勞她可不敢攬下,她是一縷遊魂,佔了真正屠魚躍的屍身才能借屍還陽,這個秘密或許到死她都不敢告訴任何人。柳月娘的孩子早已不在,她卻讓她連個死祭祭拜都不能做,她對她是虧欠的……

屠魚躍換了個話題,“我爹管教孩子好像特別嚴?別人家的孩子打架,父母都是罵兩句大事化小,但爹卻是罰打板子不留情面的罰,連我這個捱打的都要罰跪。”

屠魚躍多少幸災樂禍屠清雨是被打了板子的,她差點一命嗚呼,若是罪魁禍首罰的輕了或者不罰,她怕她會心裡不平衡。

柳月娘提醒道,“你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打架生事逞兇鬥狠,這是他的忌諱,下次記得別犯了。”

奶孃連連點頭,“是啊,我還記得四少爺和五小姐那般大年紀的時候,也是個頑劣的孩子,屢教不改有一回上街還把某位官員的兒子給打了,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將軍氣的不得了,也是打了板子,屠家差點還絕了後。那事以後將軍就把四少爺帶在身邊親自管教了。”

屠魚躍咬著饅頭,吃沒吃相,對她來說食不言寢不語這都是約束那些願意守規矩的人的,對著外人她或許會裝模作樣,對著奶孃她們她只要維持著本性就好。

“這麼嚴重。”

她心裡想她這熊老爹也算公平,沒因為屠逐日是獨苗就任他無法無天。難怪東野昊說屠逐日也有過年少輕狂,二孃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