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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裝啞

娘我自己來吧。”雖說外表是八歲的孩童,可軀殼裡住的可是二十好幾的靈魂,被人扒個精光“一覽無遺”她受不了。

不就是屠邱回來麼,非要鬧那麼大的陣仗,全家出動夾道歡迎。

她下床慢悠悠的走到屏風後面更衣,先穿了件小短襖,外面再套上奶孃裁的衣裳,衣裳裡面填了木棉,即輕又保暖,因為月錢有限,所以衣服的布料並不是上好的綢緞,但摸上去手感還算細膩順滑。

屠魚躍走出來站在銅鏡前照了又照,越發覺得奶孃的針線活真是頂尖。衣上的翠竹,遇勁風則舒腰躲避,姿態自然。

“這竹子繡得真好,跟真的似的。”

奶孃笑道,“六小姐也真奇怪,姑娘家不喜歡牡丹月季,偏偏要我繡竹子。”奶孃輕輕扯了扯她的衣服,好弄平上面的摺痕。

“奶孃不知,牡丹月季嬌貴,一場風雨花就全落了,不如竹子見到大風就懂得彎腰躲閃,這才是保命之道,我得好好的學,免得把我小命又玩沒了。”

奶孃幫她梳了兩個包包頭,憐愛的捏了捏她的兩頰,“我家六小姐就是漂亮。”

屠魚躍抱住奶孃胖胖的水桶腰身,拍馬屁道,“娘和奶孃才叫漂亮呢。”

屠魚躍漂不漂亮她清楚,每天起床都要照一次銅鏡,眼睛不大,鼻子不高,兩唇還有點厚,五官湊在一塊是怎麼也和漂亮挨不上邊的。

她就納悶了,柳月娘可是頗有姿色的,不然也不會被屠邱看上,按照基因學原理來說她也應該是個小美人才對,怎麼會長的這麼普通,普通的像路人甲乙丙,一眼瞥過立馬會忘記。

難道問題出在她那未蒙面的爹身上?“奶孃,爹爹長什麼樣?”她得做一下心裡準備了,毫無預兆的驚嚇她已不想再嘗試。

奶孃調侃道,“還說不想去呢,想爹了吧,不用急一會就能見著了。”奶孃牽起屠魚躍帶她去了前廳。

平日裡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的夫人小姐全穿戴得比節日還隆重,早早守在廳裡,各種的胭脂水粉味混在一塊,那味道刺鼻得差點沒讓她昏厥。屠魚躍強忍著,低著腦袋任奶孃拉著走。這真是煎熬,煎熬啊……

“怎麼這麼晚來。”

端木鳳慈對她有些微詞。屠魚躍眼睛小,小的睡眼惺忪半眯起來的時候無神又空洞,端木鳳慈本想說她幾句,見到她的呆樣,擺手把她打發了。

柳月娘就立在這群女人當中靜默不語,她昨夜沒睡又哭個不停,雙眼紅腫抹上了粉也遮不住。打扮的簡樸,衣裝淡雅首飾也不多,碧綠的玉簪配上凌虛髻,腕上戴著一隻玉色不是很通透的玉鐲,反倒是襯得落落大方。

“將軍和四少爺回來了。”管家屠忠進來報了聲。

奶孃拉著屠魚躍快快站到了柳月娘的身邊。

她前面站了一排的人,像一座座高山層層疊疊的擋去了她的視線。屠魚躍稍稍挪動了些,才在那麼點細縫裡瞧見了她老爹的模樣。

那把大鬍子把嘴巴遮得密不透風,第一眼,屠魚躍有點驚嚇到了。真像一頭黑熊,穿著盔甲在冒充朝廷大官。

她老爹身後的少年是二房所生的兒子,名叫屠逐日。

據說正室端木鳳慈也有過一個兒子只是不足一歲就病死了,所以她這位四哥可是將軍府唯一的少爺,從小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跟著老爹在邊關歷練。

“將軍。”端木鳳慈熱切的迎了上去,其他姨娘礙於小老婆的身份只能跟在她身後,目光炯炯,像是餓了好久的飛禽走獸盯著她老爹這塊“肥豬肉”直瞧。

這人的審美眼光有高有低,她委實是不敢恭維,

屠邱就應了聲,他的眉宇之間有道深深的凹痕,加重了威嚴感,卻也讓他的親和力降到了零。有這樣的爹,天天對著會短命吧,他的氣場太強了,壓迫感讓她放鬆不起來啊。

好在這裡的人表達情感的方式和他們的舉止一樣的保守,不然若是他的兒女都要上前輪番給他愛的擁抱歡迎他回家,她都不知道該上前抱抱她老爹還是留在原地僵化的好了。

屠邱便邁著虎步坐到了主位。

屠逐日先給生母行了跪禮,然後笑容可掬按照尊卑輩分一一向在場的父親的妻妾打了招呼。

“四娘。”屠逐日笑著,然後彎下身對上她那朦朦朧朧沒睡醒的眼,“魚躍,沒把哥哥忘記吧。”他親切的揉揉她的頭,是二孃的親兒卻又沒二孃的尖銳,眼睛不像二孃的吊起,隨時挑著四房錯處就要找碴。

屠魚躍搖頭。

“哥哥從邊關帶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