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這些銀子也夠你一家子用幾年了,收下吧,我可是親眼見過她和幾個混混來我樓裡找姑娘的,你要是倔脾氣,你小兒子才四歲吧,說不準明天就斷胳膊斷腿了。”
那女人一聽也怕了,立馬是按著錢小修的要求在憑證上摁了手印,收了銀票逃了。
錢小修打賞了那老鴇一錠銀子,問那女孩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正為前途未卜而傷感,若不是她爹娶了壞心腸的後孃,她怎麼會差一點就淪落成花娘,被閻家買下也不知道日後會是如何。“我叫傅雲觴。”
錢小修想到,連個隨隨便便救下的姑娘,名字都比她的好聽。把那賣身契給她,“若是有親戚就去投靠親戚吧,那樣的家不回也罷了。”
傅雲觴訝異,“你要放我走麼?”她剛剛不是才花了一大筆銀子買下她了麼。
錢小修道,“閻家不缺服侍的人,拿著吧。”見那傅雲觴呆若木雞,便把賣身契塞進她手裡,然後吩咐起轎。
停在前邊的閻憫之皺眉的看著,估計在想著她是不是燒了兩天腦子沒復原才做了這等虧本的生意。錢小修笑了笑,並不是她突然視錢財如糞土了,而是她還沒忘了過去,忘了過去的人。
轎子停在了一宅院門口。
這地方她幾日前還曾經過,記得是一劉姓人家的住所,聽聞這劉姓的先祖是靈州發跡較早的商人,曾找了一算命師傅在靈州四處尋找風水最好的地點來建宅,最後選定了這。
可奇怪的是明明應該是庇佑子孫,福澤延綿的好地方,搬進來後卻是家道中落,一蹶不振。昔日的奴僕成群已經遣散,亭臺樓閣也已因年久失修黯然失色。城裡的人都說這是凶宅,那劉姓人家幾代人都想脫手,卻是苦於流言賣不出去。
換主了麼?她抬頭,見到門口匾額上寫著李府。
遞了帖子,李府的人將他們請了進去。走到院裡一處,正好見池上楊柳依依,一輪殘日像是有氣無力的老者再也登不上高處只有隕落西去的命運,黯淡的日光照的退了粉的老牆斑駁——
閻憫之低聲道,“什麼鬼地方。”
錢小修道,“我覺得這地方挺有味道的。”簡直就像是懷舊版電影的背景。
下人奉上了茶點,她翻著手裡的雲錦的樣板,想著一會怎麼順便把其他布料也一塊推銷了,見到坐在旁邊的閻憫之一直皺著眉,她道,“你怎麼了?”
閻憫之搖頭,不想說一踏進這屋子就覺得不舒服。
那李姓的商人由內堂走了出來,發上一根藍田玉簪,一件簡單的摸梭妝花外衣,腰帶是鑲玉加金腰帶,鞋子依稀辨得該是出自他們閻家商鋪最貴的凌雲靴,這靴子一年就做那麼五雙,一雙穿在閻憫之的腳下,一雙她送了知州。
這真是簡單的造型啊,卻是一身的“貴不可言”。
她起身行禮道明瞭身份和來意,便開始誇起閻家商鋪的雲錦價格公道,花樣……李姓商人抬手阻止,“換個人說吧,我不習慣對著你的臉。”也不管這話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否太重,她若是自尊心稍稍強些,說不準已經是掩面跑出外頭撞牆了,那人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帶了嫌棄,“你難道就沒照過鏡子麼?臉上那道傷疤那樣猙獰,何必還要出來拋頭露面。”
錢小修揉了揉鼻子,她來到東野後身邊好像常見樣貌俊美的男子,和她關係好些的對她的外貌就會絕口不提口下積德,像是這樣毫不修飾的指出她貌醜,讓她認清楚事實不要出來嚇人的人,第一回遇上。
那李姓商人接過丫鬟遞上的錦帕擦嘴,錢小修偷偷瞥了眼比較,他怕是看慣了眼前百花爭豔,而他的容貌又更勝美婢幾分,才容不下她錢小修這株發蔫的殘花礙眼。
高傲道,“我聽說你也不過是閻家一個總管,換你主子來說吧。”
錢小修把樣板遞給閻憫之,正說要換人推銷,閻憫之卻是黑了臉,起身拉上她想要走。錢小修急喚道,“少爺!”這可是大客戶,談成了就能過個肥年了。
李姓商人笑道,“怎麼,是不想做這單生意了麼。我一直以為做商人就要能人所不能,忍他人所不能忍,我也就說了幾句實話。她也的確是其貌不揚。”
她停下了步子,閻憫之道,“你就這麼沒骨氣麼,和我走,少了這單生意也餓不死。”
錢小修道,“我留下再來和他說幾句。”
閻憫之罵道,“你要留你就留吧。”說完氣沖沖的走了。
何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呢,她就是個軟骨頭,骨氣撐不起來她的身子,這事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