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屠魚躍過樊城時規規矩矩的,沒殺人也沒放火奸營下計程車兵淫擄掠都沒沾。樊城臨近的城鎮甚至連抵禦都放棄了,父母官都跑了還抵禦什麼,開了門就放他們過去了。
屠魚躍一路暢行無阻,不出三個月就到了靈州,沒人能想到這群叛軍來得這麼快,勢如破竹。
靈州里住的多是商賈富戶,甚至都變賣了家產了,卻是還沒來得及逃往皇都,屠魚躍已經是打到了他們“家門口”,那些商戶只好備了金銀水酒,打算在軍隊破了城門後,賄賂主帥花錢來消災。
這些生意人都是與閻家生意往來頻繁的商戶,曾幾何時她還跟這些叔叔伯伯一塊去過青樓點過姑娘談過買賣。他們一見屠魚躍就眼熟,卻是記不起何時何地和這等人物有過交集。
直到屠魚躍一一喊出他們的名字,如數家珍的說出他們靠什麼買賣發家致富,在靈州城裡共有多少資產。那口氣可是與她當初跟他們談生意時如出一撤,他們這才吃驚道,“閻家的小財神!”
屠魚躍把他們進獻的金銀全數奉還不取分毫。只強調一點,讓他們可不要趁機哄抬物價,也不許他們囤積米糧布料。生意場上交手過數次,商人圖利,發國難財他們可是做得出來的。
她取了她化名存在靈州錢莊的一部分積蓄,狡兔三窟,她的家財也是分了好幾處州縣的錢莊來存放。她的銀子終於不用再放在錢莊裡不能看也不能用了。
她在靈州住了幾年,如今故地重遊,感觸不是一般的深。她叫墨染和初雪不必跟了,獨自去了閻府,應門的小廝在她走後請的先是將門開了條小縫,就怕是兵荒馬亂,遇到什麼歹人。看到屠魚躍不過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膽子才大了點。問,“姑娘有事麼?”
閻家的帳房先生走過,看到她臉上的疤,認出了她,急忙把她請了進來。
“夫人,快看誰回來了。”帳房先生嚷嚷道。
廳裡擺滿了捆好的箱子,貴重的物品都已經是收進去了。閻家夫人依舊是雍容華貴,雖是生了白髮,可不減半點眉目慈祥。閻家夫人驚喜道,“小修麼。”
她從閻家離開是還小。如今身子抽長了些,臉圓了些,眼睛也就更顯得小了些。她走去一把抱住閻夫人。“夫人。”
閻夫人眼眶溼了,打了她後背一下,輕輕的,一點兒也不痛,“你這壞丫頭。曉得我有多想你麼,也不回來看看我。”
她嘴甜道,“我怕我回來見了夫人就捨不得走了。”她拿過閻夫人手裡的手絹幫她擦了眼淚,“夫人別哭,不然我也會哭的。”
“讓我看看。”閻夫人待她是真心的好,像是天底下所有母親一般自動把她臉上的肥肉給忽視了。“怎麼瘦了。”
她笑道,“我身上的油多得都能炸雞塊了,還叫瘦啊。”
閻夫人憐惜道。“就是瘦了。這些年你過得如何?一個姑娘家在外討生活不容易,有沒有受氣,有沒有人給你苦頭吃。”
“還好,就是時常想起夫人,很掛念你。如今見你還是那麼漂亮,身體也好。我就放心了。”
閻夫人破涕而笑,忽的想起什麼,又是急切起來,“你不該這時候回來的,叛軍已經打到了靈州,你這時候進了城,要出城就難了。”
“夫人放心,那些士兵不會傷人的。如今街上的秩序已經恢復如常,該開鋪子的還開鋪子,想去串門子的就去串門子。”
“這怎麼可能,我還未聽過有當兵的不殺人的。”
她指著自己道,“這幫人的頭目叫屠魚躍,而我,就是屠魚躍。”
閻夫人愣了愣,激動起來,“你怎麼這麼糊塗,這是要掉腦袋的。”
或許是因為閻夫人上半生依靠丈夫,下半生依靠著兒子,家裡人都把她保護得很好。使得她養在家中只知道相夫教子保留著最純善最美好的人性,而對政治並不敏銳。
叛軍進城時,她只擔心他們會不會屠城,現在知道了錢小修就是屠魚躍就是叛軍頭領,則反倒是擔心她謀反按律法或許是要被斬首。
屠魚躍很感動,“夫人也是看著我長大的,你見過我有想做的事沒做成的麼。沒有人能砍我的腦袋,它可是很牢固的嵌在我脖子上,就算是用廚房最利的刀子砍也砍不掉,而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了夫人的。所以夫人大可安心。”
她就是怕閻家夫人會怕,才特意走這一趟的。
“真的不會有事麼?”
閻夫人只記起亡夫生前常誇小修聰穎,想著丈夫去世幾年,是小修一邊應付著打閻家家產主意的親戚,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