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做生意,就該猜到他也沒事。端木惟真?是何真麼?”他問。
屠魚躍點頭。
哥舒笑了,“我就想他身份定也不普通,原來竟是端木鶴延的孫子。當初他進府救你,我還以為他喜歡你,原來也不過如此。他不但沒事反而還有喜事,他跟東野的大司徒,趙德肅的女兒要訂親了。”
她的腦子空白了,像是所有思維都被用橡皮擦去了。
她還記得最後跟端木惟真見面那次,離去時,她是那麼依依不捨的抱了端木惟真。他的氣息讓她安心,彷彿有任何的困難,只要他在,有他分擔著,那就是靠著一棵很可靠的大樹給她遮風擋雨。
甚至在她以為自己快死時也是因為想著還想見他,強烈的求生讓她撐了過來……
“……王爺,我身子不舒服,我想先回去。”
哥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她強忍著,可視野還是模糊了,不等哥舒服同意,她轉身離開。她遊蕩在街上,就像是孤魂野鬼,她不敢馬上回去,怕其他人看出她的異常,又為她擔心,可自己卻又無處可去。
端木惟真跟趙寒輕……
他說過他會以家族為重,不會為了自己去連累整個家族。她不止一次在心裡想,如果她跟他的家族利益衝突時,他會選誰。
她一直認為那種類似於我跟你媽媽掉下水後,你會先救誰的題目很可笑。
可她不是因為可笑才不去問端木惟真,而是她害怕答案,即便是心裡隱約已經知道,還是怕會聽他親口說,因為他從來不會騙她。
其實掩耳盜鈴的她才是真的可笑。
她在街上走了好久,直到快要黃昏,不回去不行了,才強壓下眼淚回了王府。悠揚的琴聲飄了過來,她抬頭,看到墨染坐在亭子裡,芝蘭玉樹,撥弄著琴絃。
所有人都聽得出神,包括那個老說看他不順眼的屠清雨,連鳥兒都落在枝上忘了回巢。
容和見到她,迎了上來,說話十分的輕,就怕擾到其他人聽曲,“好聽吧,這是堂兄送我的焦尾琴,剛剛我的婢女偷偷給我送來的,我真沒想到能有人彈得出這麼好聽的曲子。我學琴也學了好多年,一直以為自己彈得還不錯,可一聽墨染彈的,當真是自愧不如。”
容和只覺得越聽越上癮。屠魚躍道,“我有點累,回房休息了,不用等我吃飯了。”
容和聽到她話裡用濃重的鼻音,歪過頭來看她的眼睛,“你哭了。”
她強顏歡笑,“你也知道人總有多愁善感的時候,我聽到這樂聲莫名其妙的就感動得眼淚跑出來了,沒事的。”她看容和麵露懷疑,便迫使自己笑得更燦爛些,“真的沒事,我只是累了,睡醒以後又會是精神抖擻。”
……
第二日她眼睛又紅又腫,活像是一隻是兔子。哥舒只是問她要不要留在府裡休息。屠魚躍搖頭,一來怕瞞不過園子裡的人,二來怕沒事做,更會不停的想起端木惟真。
思念一個人是甜蜜的,苦澀的,現在又多了一種感覺,就是痛,她害怕想起他。
為此她刻意的使自己更忙碌,忙到不會再胡思亂想,她提議給哥舒包裝一下對外形象,好增強他在百姓中的威望,這對北狄大王立儲的決意也會有幫助。
哥舒問她方案。
她說了其中一個,就是給窮人派米。
哥舒沒有反對,給她特權交給她去全權處理了。她將哥舒派米的事散了出去,一連兩日,王府門口大排長龍都是等著接濟的窮苦人家。
總管開始對她心裡有怨言,覺得她是在胡搞瞎搞,還是拿王府的錢銀去瞎搞。可當後來當城裡人人都在傳誦哥舒的善舉後,他也沒話了,只是他並不把這看作是屠魚躍的功勞,而是他家王爺慧眼識人。
她儼然是成了哥舒得力住手,專門給他處理公關事務,像每一個選舉前的政客拉選票一樣,她也在給他拉旺人氣。
除了派米,她還想了好幾個法子,她寫了計劃書拿去書房給哥舒過目。偌大的書房,一個人也見。
哥舒對人防備心極重,底下供他差遣的人多,他信的人卻少,整個王府就總管算得上是他心腹。他也不愛叫婢女侍衛近身。
她把計劃書放到桌面,想著哥舒回來了第一眼就能發現。結果卻是看到桌面有些亂。
蘸了墨的毛筆沒洗也沒擱筆架上,而是直接放在白紙上,那筆似乎是在一種極倉促的時候被放下的,紙上有一弧狀的痕跡,似是毛筆滾了一圈後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