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雛啟稟道,“趙德肅曾於幾日前來找微臣,有意與微臣示好,拉攏微臣,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趙德肅突然大笑起來,“屠魚躍到底是給你們吃了什麼迷藥,殿下堂堂皇孫貴胄,名利不要江山拱手讓人,連國仇也不計較。而你這姓晉的也是,屠逐日傷了你一條腿,你之前口口聲聲要找屠家報仇,我願助你一臂之力,你反倒是倒戈相向。也是戀棧起權勢,連仇也不報了吧。”
晉雛道,“微臣雖是也入過官場,卻也只是短短一年,算起來也不過是初出茅廬的雛鳥。若說這一年的收穫,或許就是明瞭順勢而為四字。”
他並非是因為完全釋懷了對屠逐日的恨意才報考了功名,他依然放不下屠逐日致使他傷殘。
可懷抱著恨意的同時,他當初的理想他也沒有忘記,他想做個好官。縱使當初屠魚躍曾嘲笑他的志向有些脫離實際,縱使後來親眼看了官場黑暗,黯然的離去,內心深處依然是有那麼一點微弱的希望。
屠魚躍繼了位,他好不容易能一展抱負,依初衷為朝廷做些實事,一掃歪風,他與屠逐日的舊恨不是不算,而是等他達成了理想再說。
晉雛道,“既是天下歸心,我自然也不會傻得與天下人為敵。”
屠魚躍拍了拍手,侍衛將從趙府搜出的證據,藏匿於假山之中申屠皇帝的靈位和其中的幾箱兵器送上了殿。
她猜道,“你意在除去朕身邊親近之人,畫娘和秋弦的事估計也和你脫不了干係吧。你還有什麼話要辯麼?”
趙德肅笑了笑,已經是人贓並獲,就算他花言巧語自圓其說的掩蓋了過去,屠魚躍也不會信他。比起律法,皇上的話才是公理。失了皇上信任,他的謀劃註定是胎死腹中了,那又還有什麼好辯的。
他也不想再浪費唇舌。
屠魚躍見他無話可說,當眾宣判道,“按著律法來辦吧。”
侍衛上前將趙德肅帶走,趙德肅走了兩步,回過頭來。語氣中帶了請求。“我的一雙兒女並不知我所為,還請放過他們。”
他雖是其心可誅,但舐犢情深這面倒也叫人動容,密謀造反是要株連的。他臨死前最後的念頭就是想保全一雙兒女。屠魚躍道。“他們若是不知情,朕會赦免他們。”
趙德肅放心了,他曾暗中嘲笑屠魚躍婦人之仁,做事不斬草除根吹風吹又生。但又正因為屠魚躍的婦人之仁,紹意和寒輕才不必與他一同赴死。
也算是留下他趙家的血脈。
……
蚩尤簡單的收拾了些衣物,打算動身前往北狄將爹孃的墳遷回來,安葬在故土。他已是好幾年沒去掃墓,想必墳前已滿是青草,一片荒涼景象。爹孃見到他。必是要大罵他不孝了。
他把臺秀樓的鑰匙交了出來,他曾說過屠魚躍把臺秀樓交給他,那絕對是明智的。臺秀樓必然不會在他手中倒閉,門庭若市的生意雖是屠魚躍之前就打下了好基礎,但也有他一份努力在裡頭。也算是他沒大言不慚。
他離開的日子並不想將臺秀樓關門,想來想去覺得從閻憫之那調人手來頂著,是個好辦法。
只是他與閻家沒交情,也就只能拜託屠魚躍為他開這個口了。
屠魚躍盯著手裡的鑰匙,沒有完璧歸趙的喜悅,這鑰匙隔了幾年又重新回到她手上,她有種疑神疑鬼的忐忑,“你真的會回來吧?”
蚩尤笑道,“我這幾年辛辛苦苦打拼的積蓄都在這裡,我不回來,要去哪?我可不會這麼傻,讓你把我的家財充公。你可要記得這是暫時保管在你那的而已,可不是給你。”
屠魚躍也笑,“想不到我雖不是做夫子的材料,卻也是教出了兩個出類拔萃的生意人,尤其其中一個從前還是做偏門的,我也有導人向善的本事。”
“皇上除了是天下百姓的父母,要愛民如子,也是天下百姓的夫子。向百姓傳導善惡黑白,只是靠爹孃和夫子書本是不夠的,要民風淳樸還需要上行下效,皇上做的好了,官員不敢造次自然也要跟著做好。而官員公正嚴明世道清平和樂,百姓自然也就跟著從善。”
屠魚躍扣了扣耳朵,“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說了這麼有道理的話。”
“我本來就是這般有高深見解的人,可見你對我的認知只停留在表層還未夠深入。”他挑了挑眉,慢條斯理道,“當初選擇幫你,不單只是一份兒女義氣,還覺得你會把這個國家治理得越來越好。我果真除了手腳靈巧做賊有天分,做商人也同樣厲害,看待商品眼光極準。”
她佯裝生氣,“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