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奏夢瑤道:“方夜羽乃當年威臨天下蒙皇忽必烈的嫡系子孫,而龐斑承乃師蒙赤行遺命,特別挑選方夜羽出來,加以培育,以冀他能重奪在漢人手裡失去的江山。”
範良極皺眉道:“那他們還不是一鼻孔出氣,為何方夜羽的作為卻不關龐斑的事?”
秦夢瑤輕嘆道:“才智武功到了龐斑那個級數,早超脫了世人爭逐的名利權位,龐斑的目標是天道而非人道,所以人世的爭逐,他全任由方夜羽自己一手策劃和決定,龐斑只負起匡扶之責,除非遇著了浪翻雲和厲若海這類連龐斑也感心動的不世出高手,否則一切閒事他都不聞不問。”
範良極恍然道:“我明白了,龐斑是故意讓方夜羽自己去打江山,這樣得來的東西才有實質意義,彌足珍貴,龐斑確乃一代人傑。”
秦夢瑤點頭道:“家師曾說,生死爭逐,在龐斑只是生命裡的插曲和遊戲,若他要爭天下,那輪得到朱元璋,只不過他眼看自己族人入主中原後,腐化頹敗,才故意袖手不理,待蒙人痛失江山後,才挑出方夜羽,看看能否東山再起,這在他只是一個有趣的遊戲。”
範良極長長舒出心頭一口熱氣,低喝道:“好一個龐斑,現在連我也感到佩服他了。”
接著雙目一瞪道:“我尚有一事不明,請秦姑娘指教。”他極少對人說話如此客氣,可是奏夢瑤自有一股高貴清雅的氣質,使他不敢冒瀆。
秦夢瑤迎著一陣吹來的夜風,吸了一口氣,微微一笑道:“前輩定量奇怪我早先本有出手相助貴友韓柏之意,後來聽前輩說出韓兄的離奇經歷後,忽又打消原意,因而大惑不解,是嗎?”
範良極限中閃過讚賞的神色,嘿然道:“正是如此,因為假如姑娘肯伴他抗敵,我保證他不會說出什麼要獨自應付才算英雄這類傻話。”說到這裡,臉上再現悻然之色,顯示他對韓柏當時的態度不滿之極。
秦夢瑤玉容一冷道:“前輩勿再把夢瑤與韓兄牽入男女之事內,我這次離開師門,到塵世一闖,只是為了兩個人,其它一切都不放在我心上,前輩不用在這事上再費心力了。”
饒是範良極麵皮這麼厚,也禁不住老臉一紅,暗想男女之道,千變萬化,這刻實犯不著和她爭辯,順口道:“那兩個人是誰?竟能使姑娘掛在心上。”
奏夢瑤美目異采連閃,淡淡道:“就是龐斑和浪翻雲。”
範良極一愕拍頭道:“我為何忽然茅塞頓閉,當然是這兩個人物,才能被姑娘看得上眼。”
奏夢瑤不再解釋,回到先前的問題上,道:“方夜羽比我想象的更厲害,招中藏招,幾句說話便瓦解了我們三人聯手之勢,前輩也要小心自身的安危,在這等務要立威天下的時刻,方夜羽絕不會放過你。”
範良極嘿然笑道:“我若蓄意要逃,十個方夜羽也逮我不著。”接著嘆了一口氣,有點氣地道:“但我是否低估了他呢?”方夜羽的可怕處,是永遠不給人摸清他的真正實力,看到他的底牌。
秦夢瑤道:“我曾遍閱靜齋的藏書,其中一本乃敝門第十三代淨一師太的著作,論及魔門的道心種魔大法不可測,實乃由魔入道的最高法門,無論以他人作爐鼎,又或以自身作爐鼎,都是為了播下種子,歷經種種劫難,以超脫輪迴生死之外,所以韓兄既有幸成為道心種魔的傳人,眼前的追殺,正是劫難的開始,是他踏往成功的必經路途,假若我插手其中,反為不美!”
範良極苦惱地道:“但龐斑怎會放過另一個魔種的擁有人?”
秦夢瑤微笑道:“前輩太小覷龐斑了,據家師所一口,龐斑最可怕處,是他已克服了一般人負面的情緒,例如恐懼、怨恨、嫉妒、疑惑等等諸如此類令人不安的因素,假設有一天韓兄魔功大成,他歡喜還來不及。要對付韓兄的是方夜羽,為了完成皇業,他會不惜一切,剔除所有擋在前路的障礙,包括你和我在內。”
接著輕輕道:“好了!我還有一個約會!”
範良極見她對自己毫無隱瞞,暢所欲言,好感大生,不過也心下奇怪,忍不住問道:“江湖上,有句名言是‘逢人只說三分話’,為何姑娘卻對範某毫無半點保留。”
秦夢瑤深無盡極的美目閃起智慧的光芒,卻避而不答,道:“這原因終有一天前輩會知道,快三更了,前輩請吧!”
範良極仰天一陣長笑,不再多言,躍身而起,瞬眼間消失在深黑的夜裡
第八章 刀光劍影
乾羅在漆黑的長街大步走著,兩旁在日間人來人往,其門庭若市的店鋪全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