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滅死關。偏是命運弄人,此刻想撒手而去亦暫不可得。”
浪翻雲想不到她如此直接,一震下別過頭來,看著她側面優雅纖秀的輪廓,愕然道:“齋主知否如此暴露弱點,實屬不智,假若浪某把心一橫,務要得到齋主,那齋主過往的堅持和努力,豈非盡付東流嗎?”
言靜庵嘴角逸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油然道:“龐斑、浪翻雲和言靜庵,均非是乘人之危的人,才弄至現在如斯局面,既是有緣,何須有份,浪兄莫要嚇唬靜庵了。”
浪翻雲啞然失笑道:“難怪龐斑鬥你不過,浪某也要甘拜下風。”
言靜庵轉過嬌軀,面向著他欣然道:“今晚之會,直至此刻,靜庵才見到浪兄瀟漉的笑容。橫豎靜庵不應說的那句話也說了出來,浪兄有沒有興趣再聽靜庵的肺腑之言呢?”
浪翻雲啼笑皆非,苦笑道:“何礙說來一聽。”
言靜庵似小女孩般雀躍這:“這趟你看不破靜庵了。”
浪翻雲嘆道:“我難道不知言齋主正巧施玄法,好激起浪某的生機鬥志嗎?齋主錯愛浪翻雲了,但我心中仍是非常感激的。”
言靜庵轉回身去,目光投往水天交接處,輕柔地道:“初會龐班時,靜庵還可說是措手不及。但那趟在黃山古縣見你浪翻雲時,早有準備,仍是道心失守。故別時才有後會也許無期之言。豈知找到藉口,又忍不住再來見你。三次相見,要數第二次最不可原諒。”
浪翻雲深深嘆了一口氣,沉聲道:“言齋主是否想藉請我對付即將出關的龐斑,好激起我的豪情壯志?”
言靜庵回覆了她那不染一絲俗塵的雅淡神情,秀目閃動著前所未見的神采,柔聲道:“浪翻雲怎會是任從擺佈的人,更不須我言靜庵激勵鬥志。惜惜之死,將會把你推上龐斑所定的同一道路,有一天路盡之時,你們將在那一點上相遇,再也不感孤獨。”
晨早的太陽昇上了湖面,照得言靜庵絲質白衣銀芒爍閃,玉容輝映著聖潔的光彩,與這俗世再無半點關係。
回憶中的朝日忽化作了快沉下水面的夕陽。
攔江島隱隱在望。
靠近怒蛟島的一方船艦密佈,另外還有無數輕型鬥艦來回梭巡著。
浪翻雲長身而起,放下布帆,內力透足傳下去,小船立即翹起頭來,船尾處水花激濺,艇身像會飛翔的魚兒般,箭矢似的破浪往攔江島疾射而去。
第十章 月滿攔江
滿月升離湖面,斜照攔江。
百多艘船上滿載著來隔水觀戰的人,可是這孤島仍是依然故我,任得雲帶棋峰,霧鎖寒灘。
正值水漲之時,巨浪衝上外圍的礁石,不住發出使人心顫神蕩,驚天巨響,不肯有一刻放緩下來。
來自魔師宮的樓船鉅艦,在另一方放下載著龐斑的小艇後,繞了過來,孤零零停到另一方去,只放出煙火,以示問好,再沒有任何動靜。
眾人屏息靜氣,看著浪種雲的小艇消沒在攔江島另一邊的煙雲怒濤裡,反鬆了一口氣。
誰勝誰負?
很快將可揭曉了!
浪翻雲全速催船,忽而衝上浪頂,忽而落往波谷,在大自然妙手雕出來各種奇形怪狀的明暗礁石林間左穿右插。
月色透霧而入,蒼茫的煙水裡怪影幢幢,恍若海市蜃樓的太虛幻境。
氣勢磅礴的孤島直立前方,不住擴大,似要迎頭壓下,教人呼吸難暢。
險灘處怪石亂布,島身被風浪侵蝕得嚴險峻,惟有峰頂怪樹盤生,使人感到這死氣沉沉的湖島仍有著一線生機。
狂風捲進礁石的間隙裡,浪花四濺,尖厲的呼嘯猶如鬼哭神號,聞者驚心。
浪翻雲心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寧和平洽,眼前驚心動魄的駭人情況,只像魔境幻象般沒有使他絲毫分神。
他感到在這狂暴兇厄的背後,深藏著大自然難以言喻的層次和美態。
劇裂磨擦的聲音在船底響起,一個巨浪把人和船毫不費力地送上了碎石滾動的險灘,浪翻雲一聲長嘯,凌空而起,落到被風化得似若人頭的一塊巨嚴之頂。
中秋的月光破霧下,剛好把他罩在金黃的色光裡。
龐斑雄偉如山的軀體現身在峰頂邊沿處,欣然道:“美景當前,月滿攔江,浪兄請移大駕,到此一聚如何?”
浪翻雲仰天長笑道:“如此月照當頭的時刻,能與廣師一決雌雄,足慰平生,龐兄請稍候片時。”
高踞峰頂的龐斑,看著浪翻雲幾個起落後,已衝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