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倒黴的。
兩人坐了暖轎趕到慈仁宮的時候,太后已經陷入的深度昏迷,身上高熱不退,臉上紅紅的,唇上都起了皮。一屋子的奴婢圍在太后床前亂轉,個個心裡把滿天神佛都拜了一遍,只盼著佟太后能逢凶化吉,否則,他們這些人,在天子的盛怒之下,都會小命不保的。
“額娘,額娘。”康熙側坐在床上,握著佟太后燒得滾燙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含淚輕喚。
毓秀接過一旁宮女手中的浸了冷水的帕子,輕輕放在太后額上,希望溫度能降一些是一些。
今天太醫院值班的太醫已經都到齊了,他們已經都診了脈,正在開會研究,該開個什麼藥方才行。
“表哥,你去問太醫到底怎麼回事,額娘這裡有我。”佟太后突然重病,讓兩人都慌了手腳。畢竟昨天一家人才在一起樂呵呵的用過飯,夜裡太后就重病將去,任誰也回不過神。
康熙抹了抹臉,隱去了眼底的淚,拍了拍毓秀的肩,起身轉過了屏風。
正在開會的四個太醫一見他,都跪下請安,康熙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直接問道:“說說吧,太后中的是什麼毒,如此厲害”他想著不大可能是昨兒個晚膳的時候,他們可是在一起吃的飯,沒道理只有他**一個人遭了殃,難不成是晚上的時候用了什麼宵夜?
四個太醫對看了一眼,推出年紀最大的那位出來回來,“回皇上的話,太后娘娘並非中毒所至……”
“不是中毒”
“是,乃是生機忽然斷絕,與某種中毒之後症狀類似,卻不是中毒所至。”太醫說得自己都有點暈,他也犯愁呢,太后娘娘這脈像明明就是中毒之後,久病在床之症啊可是誰都知道,太后最少在三天前,皇長子滿百日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
“一群庸醫”康熙氣得一甩袖子。
張太醫上前一步,小心的問:“皇上,可否容臣等一觀太后娘娘的玉容。”那時候宮廷裡的太醫們,只能隔著簾子給後|妃們看病,中醫裡面的望、聞、問、切四診,充其量也只能用最後兩樣,望和聞是不行的。實在要用,你得先請示、後彙報,還得看皇帝批准不。
他娘就快要死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康熙一點頭,行,都來看看吧。
得了允許的幾個太醫轉過屏風,到了床前一看,本來就涼了半截的心,這回徹底透了。觀其面相,雖說因為高熱而臉色通紅,卻掩不住將死之人的暗灰色,尤其是印堂處,黑色更深。
娘啊,這叫個什麼症狀啊,咱們還是才疏學淺,若是今天能夠活下來,咱們一定戒驕戒燥,繼續鑽研醫術,活到老學到老……嗚……咱們還可能到老嗎?
康熙一見四個太醫如喪考妣的表情,就知道他娘凶多吉少,隨手抓起就近一人的脖領子,咬著牙問:“給朕說實話,太后娘娘到底如何?”
被抓的那個,垂下眼睛,狠狠心,“請皇上節哀。”
康熙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看著床上不停的給太后換帕子的毓秀,好像回到了九歲那年,他剛剛登基不過兩年,太后中毒病危……等等,當初是他求了仙師賜得藥,才救了母親。當初求藥的時候,仙師說什麼來著……
他猛得捶了自己的頭,好像說,只能保母親十年壽命
康熙才想到太虛,毓秀早就問過了,太虛給出的答應是,那個藥丸只能吃一次,用一次能活幾年就是幾年,其後再也無用了。她見康熙捶自己的腦袋,就知道他也反應過來了。唉,還是讓太虛給他說吧。
“先生,可否再賜藥救我額娘一次,無論什麼價,玄燁都付出。”一進仙境,康熙當時就給太虛跪下了,連連叩首。
十多年來,太虛第一次在康熙面前現出實體,他抬手輕揮,康熙只覺得自己再也拜不下去,不自由主的站直了身體。他驚訝的抬頭目視太虛,見他整個人似乎都在一團七彩光芒裡,看得清又看不清,耳邊傳來清雅絕塵的聲音,那是他自小便聽習慣了的,只是這一回,卻令他非分心冷,“玄燁,你母十年前便該去世,念你仁孝,你媽又無過錯,只是因你無辜受累,為師才出手干預,延你母十年陽壽。如今時限已到,你再留戀,卻會擾亂她一下世的命運,給她帶來無可計量的傷量,莫再做小兒態了。”
康熙本來寄希望於太虛,如今最後一絲希望斷絕,他心口一疼,一口血就吐了出來,茫然無措的問:“先生,我額娘真的沒救了嗎?”
太虛長長的嘆了口氣,隱去身形之前,語意不詳的留下一句:“若是她心情平和,未有大起大落,也不至如此……罷罷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