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就沒了,正好不用顧忌直接處死我。”
孟嫻湘站不住了,作勢便要往下倒,素蘭忙用整個身子接住她,連拉帶拖的將她帶到寢殿內,讓她在床榻上躺下,床鋪沒收拾過,散發著一股黴爛的味道。
“娘娘,您撐住,奴婢去找冬霜她們,讓他們去叫太醫。”
素蘭往外奔走,大聲叫了院子裡的小栓子冬霜兩人,得知事情,小栓子急忙跑出院子去求人幫忙,冬霜同素蘭回屋拿了臉盆倒了剛燒好的水,兌上冷水蘸溼汗巾給孟嫻湘擦臉。
“娘娘,您千萬要撐住呀!”冬霜沒忍住,哭了出來。
只是,哭的不似從前那般撕心裂肺。
之前在清涼園行宮的時候,孟嫻湘割腕自盡嚇得冬霜嚎啕大哭,按理說,眼下這樣艱險的場面,她定也是哭的極狠才是,卻總覺得少了些味道。
不熟悉的人,聽不出異常。
也唯有熟悉冬霜的人能夠聽的出來,她這哭喊不太走心。
大概,全因為是在假哭吧。
聲兒倒是挺大的,卻不見露出半點眼淚。
只稍後聽見孟嫻湘同樣做戲喊疼時露出的痛苦表情顯得太真了,讓她以為孟嫻湘是真的疼,這才眼睛一紅,終於哭出幾分真來。
良久,小栓子失望而歸。
說是行宮外的侍衛不許他出去,也不肯幫忙去請太醫,要讓孟嫻湘自生自滅。
冬霜哭的更大聲,又聽見素蘭驚道說孟嫻湘身下出血了。
小栓子和冬霜又再次跑出院子,揚言非要將太醫請來不可,留下素蘭陪著孟嫻湘哭的不能自已,直至孟嫻湘暈了過去,素蘭便也才大驚著往外跑,要一同去叫人。
見人都出去了,躲在房頂上的太監這才輕輕躍入院子,靠近窗子往裡探頭。
窗戶被輕推開一半,正好看見孟嫻湘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眉頭一跳,心道她是裝的?
然再看仔細了些,卻果真見她身上如素蘭口中喊的那樣出了血,裙子都染紅了。且孟嫻湘腳步極虛,走一步要歇三步,一路扶著去到梳妝桌前,將梳妝盒中的頭油一瓶一瓶的拿出來,將屋內撒滿,桌上,地上,櫃子上,床上,全倒了個遍。
最後,手持燭臺面帶絕望似要自焚。
“趙君珩,終究是你負我,你還道是我騙了你,可你又何嘗真的對我動過真情,若是真心,怎會不信我,若是真心怎捨得叫我淪落至此?”
“假的,全是假的!”
“從前你同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終究都是假的!”
“與其讓你一條白綾賜死,不如我自己了結了我自己。我恨你,我恨你,我不會原諒你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說罷,一揚手將燭臺丟在了地上。
火光順勢而起,窗外偷窺的太監慢慢移過身收回眼,聽著屋內瘋了般的哈哈笑,眯起了眼睛,驀然又聽見院門有腳步聲靠近,便再次踮腳躍上屋頂,藏在上頭。
“走水了——!”
看見屋內紅光,素蘭大叫。
提起院中的水桶便往裡跑,瓦片上的太監鎮定的看著,料定以素蘭一人之力撲不下這場火,等外面那兩人發現火光回來時,估計寢殿內都已經燒塌了。
他就在這兒守著,等確認孟嫻湘被燒死在裡面再離開。
很快,孟嫻湘就沒聲兒了。
他勾唇,想她定是被煙燻的昏過去,估摸著沒一會兒就會被燒焦。
素蘭還在一桶接一桶水的往裡送,但那火勢太大,都燒到窗戶口,快要噴出來了。最後見無力迴天,素蘭跪在了院子裡,跪地痛哭,卻沒人知道此時她內心在祈禱些什麼。
她在祈禱孟嫻湘能順利從密道內出去,平安離開康寧行宮。
方才在裡頭做戲的時候,她已經按照指使找到床後的密道入口,這會兒,孟嫻湘應該已經在密道內了,只盼她此去平安,有驚無險,最後再平安的回來。
而此時漆黑的密道內,孟嫻湘正艱難的微躬著身子往前行進。
密道很黑,也很長,什麼也看不見,連空氣也不好。
在裡頭呆久了,覺得想吐。
她一手扶牆,一手捂著肚子,汗溼了滿身,明明是十二月的寒天,這密道內卻比六月酷暑還要難受,時不時還會有怪味傳來,不知是不是死在密道內的死老鼠發出的臭味。
倏地,她停住不動,因聽見前面好像有動靜。
她六個月份的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