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我親自扶你們起來是吧?”
孟嫻湘作勢便要起身,跪著的幾人這才慌忙起來要去攙她,發覺她只是做做樣子逼他們起來,便又低了下頭皆一臉歉疚,甚至小栓子又再次跪了下去。
“主子,是奴才的錯,是奴才沒有守好院子才讓蛇溜了進來的,請主子責罰。”
孟嫻湘嘆氣,她已經說了許多次與他們無關,她都說累了。
“是我讓你去看附近有沒有螢火蟲,你才離開的,若真有要怪罪的話那也是我的問題,緣何要怪到你身上。素蘭與冬霜亦是我讓她們進去拿蒲扇和驅蚊香包的,是我非要自個兒待在院子裡…罷了,你們要自責,要請罪都隨你們吧,我要進去躺著了。”
要怪,都怪她烏鴉嘴。
昨日進來的時候就說什麼蛇蟲橫行,許是這山裡的蛇常從寺廟過也沾了靈性,聽她說要防著便偏要進來咬她一口吧。
正要動身,只瞧衛臨安進來了。
一入內,他便也朝著孟嫻湘下跪。
“臣知罪,是臣沒有盡到應盡的職責竟然讓蛇溜進來咬了婕妤,臣甘願領罰。”
見他跪下,他身後兩名屬下便也跟著往下跪,就是他們兩個守在孟嫻湘的禪院外。只是孟嫻湘還沒來得及開口呢,院外便有人急急出聲並闖了進來。
“不是臨安哥哥的錯!”
這般稱呼,也就只有那督察院右都御史家的,梁憶婉。
她健步如飛,衝了進來。
“啟稟孟婕妤,一切是臣女的錯,與臨安哥哥無關,臨安哥哥是為了臣女才一時疏忽的,婕妤要只怪我一人,不要降罪臨安哥哥。”
“你……”衛臨安抬頭看她,露出震驚。
卻不是震驚她為他攬罪,而是震驚她竟然沒有摔傷腿,全是騙他的。
“臨安哥哥對不起,是我錯了。”梁憶婉低頭看他,全然讀不懂他眼裡的痛苦,只在他身旁跪下,一副要與他共同承擔的架勢。
衛臨安方才極力壓制的酸楚,再次冒了上來。
梁憶婉一句“我錯了”說的輕輕鬆鬆,可若不是因為她的謊言,他就不會突然轉道,他若去了孟嫻湘那裡,或許就可以避免孟嫻湘被蛇咬。
“孟婕妤,這是臨安哥哥方才去臣女那兒時掉出來的雄黃包,臣女在外頭也問過他們,說臨安哥哥原本是準備要到婕妤這裡撒雄黃粉驅蛇蟲的,是臣女半道將他叫走這才……所以婕妤要怪,那就怪我吧,都是臣女的錯。”
梁憶婉淚眼朦朧,從懷裡掏出一包油紙裹著的東西。
稍稍一想,孟嫻湘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她摸了摸耳後的發,撩了一簇到胸前來,用指腹輕輕的摩擦著髮絲,面色讓人讀不懂,不知是怒是憂,也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兩人。
真要論的話,守在外頭的護衛是要擔責的。
況且她還特意交代過一定要注意蛇蟲之類的,那麼衛臨安自該嚴守,也必得交代下面的人去重視。加上禪院門口兩名護衛,稍遠些的後方及左右加起來也共有七八名護衛,結果還是沒有防住讓蛇爬了進來。
不過孟嫻湘也知道,蛇蟲之類的躲在角落裡難叫人發現,不知道會從哪個狗洞亦或是那塊鬆動的磚頭洞裡爬進來,又許這蛇是先前就已然藏匿在這間禪院裡。
主要是這佛門清淨之處,她沒想此刻便鬧大去追責。
然這梁憶婉偏要這般牽扯,想要她如何?
好好的祭奠之行,非要生出這許多事來,真是害人不淺。
“宮中規矩如何,衛都統你是最清楚的,然你是直屬於皇上的禁軍,懲與賞皆是皇上的權力,不該由我來僭越管束,你自己心裡明白。”
“是,臣明白。”
衛臨低著頭,鄭重再道:“回宮後,臣便會上交辭呈,辭去禁軍右都統的職務。連一條蛇都防不住,危及到婕妤的安全便是臣的失職,臣不配坐這禁軍都統的位置。”
孟嫻湘聞言挑了眉,暗歎他倒挺有魄力,拿得起也放得下。
“不行!不可以!”
梁憶婉的反駁之聲,聽的孟嫻湘心生煩意。
“求婕妤寬宏大量放過臨安哥哥,這件事情不是他的錯,都是臣女的錯呀,該承擔罪責的人是臣女,臣女願意替臨安哥哥受罰。臨安哥哥是憑自己的本事當上禁軍右都統的,不能輕易被革去,婕妤請罰臣女吧,怎麼罰都行,只求您放過臨安哥哥。”
孟嫻湘收回眼,向上伸手,素蘭和冬霜便立馬過來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