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也有些慶幸厲揚攔住了自己,否則真是亂上加亂。
吵也吵過了,哭也哭過了。
該解決的事情還是要解決。
其實這事兒也沒別的解決辦法,無非是新聞釋出會澄清。但在釋出會上說什麼、怎樣說才能更有說服力,才能讓大家相信,這無疑至關重要。
季子凌與厲揚商量的結果是——七分真實三分虛構。儘量賺同情分。
新聞釋出會很快召開。
娛記黑壓壓擠滿了現場,爭先恐後地提問。要不是厲揚安排了足夠的保衛人員,秩序肯定維持不住。
作為季子凌的愛人,厲揚和他一起到了現場。兩人十指相扣,季子凌緩緩地向記者們講述了五年前的往事。
季子凌說,五年前他因為跟父親的一點小矛盾,一氣之下跑出家門,開了男友鮑華庭的車去海南找爺爺。半路上,他把車停在服務區,離開幾分鐘的功夫,車就被偷了。他當時又急又氣,邊跑邊罵在後面追了一段兒,結果親眼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一輛油罐車駕駛位上跳下一個人來,然後,無人駕駛的油罐車直直朝著他那輛被偷走的車撞過去,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
當時他被驚呆了,在服務區門口愣了好一會兒。這時候他看見那個從油罐車上跳下來的人拿著電話罵罵咧咧地朝服務區走來,從那個人和對方的爭吵中,他意外地聽到了鮑華庭的名字。
他當時非常害怕,也沒敢再聽下去,坐火車悄悄回到了*城。那時候他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結果衝到馬路上被厲揚的車給撞了。
索性厲揚剎車及時,撞得並不重。
厲揚送他去醫院檢查包紮完,問他要去哪兒,他也不說。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厲揚無奈把他帶回了家。
後來他把這一切都告訴了厲揚。
他當時沒有任何證據,又害怕鮑華庭看到他沒死再加害他,只好躲著不出現。厲揚暗中幫著他調查,兩個人都是gay,日子久了,不免情愫暗生。
那半年,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半年,是厲揚陪著他慢慢走了出來。看到他整日悶悶不樂,便替他想出了戴面具混娛樂圈的主意,有點兒事兒幹也好分散注意力。
戴面具當然不能再演電視劇,只能混歌壇,可惜他天生不是那塊料,歌唱得馬馬虎虎,還狀況頻發,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個演唱電影主題曲的機會,在嚴老師的“耐心”指導下,才出了那唯一一首像樣的作品。
後來,一切終於真相大白。所以那一年的冬天,他重返娛樂圈,繼續他鐘愛的演藝生涯。
整個事件,季子凌說得很簡單,但卻很誠懇。
他說完之後,現場有十幾秒鐘鴉雀無聲。顯然記者們都想起了不久前的新聞,鮑華庭因為謀殺宏源娛樂總裁黎廣慶,被判死緩,在獄中自殺。再往前,鮑華庭還因為涉嫌殺人入過獄,受害者正是季子凌。
記者們對季子凌的同情漸漸佔了上風,所以大家集體沉默了一小會兒,後來才漸漸有記者問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釋出會很快就結束了。
季子凌默默鬆了口氣,感覺比自己演戲還累。
釋出會的效果是有的,但卻並沒有多好。
很多人還是持觀望態度,說故事是很感人,但誰知道是不是他編的。
季子凌覺得心累,但他也知道,像這種輿論要想完全扭轉過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唯有等時間慢慢將它們沉澱下去。
所以這段時間,他什麼劇本、廣告、節目都沒接,就一個人呆在家裡看電影,或者和厲揚一起去野外轉轉,看看風景。
就這麼到了年底,又是一年一度SH電影節頒獎禮的時候。
《勵志人生》在參選電影之中,但季子凌因為之前的負面新聞,並沒有獲得最佳男主角的提名。韋一卻因為這部電影,獲得了他人生中第一個最佳導演獎。
在這個時候,誰都不會想到,這是韋一人生中最佳導演獎的序幕。從這以後,他執導的每一部影片,無一例外,都會在國內或者國際電影節上獲獎。他個人也幾乎把國內外電影節的最佳導演獎拿了個遍。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當時,韋一站在臺上,捧著獎盃,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主持人問他想對大家說什麼,他結巴了半天,才道:“謝……謝謝大家,我……我會繼續努力。”
這句話由別人來說,可能只是句客套,但韋一向來認真,做不到的事兒,他從不會輕易說,但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