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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氣概,一時間竟是訥訥無言。可他畢竟大仁大義,忍了許久終道:“請經略三思!”

種諤無動於衷地搖頭,只道:“李憲怯懦,只會打笨仗。照他那一路建堡層層推進的打法,只會將我大宋的元氣都耗盡了。”

“經略!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霍驃騎雖趕跑了匈奴人,可也一樣將大漢的元氣損耗了啊!”喬峰不禁叫道。

種諤眉峰一揚,這才對喬峰有幾分另眼相看,不僅僅只將他當成勇猛的炮灰。他沉吟片刻,忽而神色莫測地道:“喬副尉有何高見?”

喬峰張口結舌。混亂之間,他忽而想到當初一心以為文官們只願以歲賦買平安是怯懦,可至少將士們不必赴死,百姓們不用家家痛哭,又何嘗不是仁義?

種諤冷哼一聲,只暗自心道:算你識相,不曾有那文官們的軟弱之言。否則,本將也只好斬了你,振奮軍心。“本將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言,下去罷!”

喬峰一臉黯然,知道自己是人微言輕,再勸不了種諤。他最終只留下一聲幾乎教人聽不清楚的嘆息。“經略,人終究不是螻蟻!”

喬峰離去後,種諤只在他背後微一揚眉,許久不置一詞。

三日後,種諤盡起十萬大軍奔襲銀州。慕容復作為後軍統管醫藥傷員的主事,也在出徵之列。只是慕容復雖同樣得到种師道的賞識,可向來鐵血的種諤卻並不賞識侄兒的仁善。是以,種諤只隨手派了一名士卒嚮慕容復傳令,並且言明慕容復若不願隨軍,亦無妨。

此時,這米脂寨中仍有幾百傷員傷勢沉重不得動彈。接到種諤的召令,慕容復亦是猶豫不決。然而,鄧百川與公冶乾卻都還記得他們此來的本意,一力勸說慕容復聽令行事。便是傷兵營中的傷員們感念慕容復的活命之恩,也紛紛勸說慕容復隨大軍離開米脂,在銀州一戰中救治更多的將士。

眾望所歸,慕容復再無話可說。他將留在米脂照料傷員的輔兵們全召了過來,又耳提面命一番,整理行裝隨軍奔赴銀州。

作者有話要說:

種諤:此次伐夏最要緊的乃是盡最大可能剿滅党項人!

慕容:種經略,異族就好比野草,你割了一茬,過不了多久就能再長一茬啊!

種諤:你行你上啊!

慕容:……我立志當閒雲野鶴……

種諤:切!

第22章 男兒賭勝馬蹄下(下)

慕容復對於戰爭的微小記憶大都來自前世的影視劇和紀錄片,由於熱武器的廣泛運用以及考慮到觀眾的承受能力,所有的戰爭場面與資料文獻都儘量處理地溫和而易於被人接受——至少,最大限度地保證了屍體的完整性。而銀州一戰,卻是令慕容復真真正正地見識到了冷兵器時代戰爭的殘酷。

十月初七,種諤盡起十萬大軍出征銀州;初九,於銀州城外十里安營紮寨;初十卯時,戰役打響。辰時三刻,慕容復所在傷兵營內已擠滿了呻吟哀嚎的傷員。那些從戰場抬下的傷兵們幾乎各個殘臂斷肢形狀怪異彷彿異形生物,教人難以接受他們曾經也是一個四肢健全的人類。由於缺乏輸血的工具,更無斷臂續接的手藝,面對這樣的重傷員,往往慕容復唯一能做的便是加大草烏與曼陀羅的劑量,讓他們在昏睡中沒有痛苦地死去。三日過去,慕容復做了一個簡單的統計。從戰場抬下的傷員,每十人中便有一人是死在了他的手上,以至於他總隱約感覺自己所身處的地方不是戰地醫院,而是屠宰場。至於那些在戰場上被殺死的,死在回傷兵營半道上的,更加無從計數。

十月十二,銀州城破。慕容復更是忙地不可開交,以至於鄧百川不得不放下救護的工作專程追在慕容復身後,見縫插針地給幾日不曾闔眼又不曾吃飯的公子爺喂點食水。然而,即便慕容復這般全力以赴廢寢忘食,他所能做的依然很少。清理斷骨碎肉,以鹽水消毒傷口,用針線縫合,最後上藥包紮,無數將士留下了終身殘疾,而能否活命還要看他們是否能度過術後感染期。

這便是戰爭,把人變成怪物變成鬼的戰爭。

十月十四,種諤迅速完成銀州城內的一切交接工作,下令全體將士進駐銀州。軍令如山,面對這樣的情況,慕容復不得不親自求見種諤。種諤身為一軍主帥,戰事緊急日理萬機,自然不是慕容復想見就能見的。慕容復倒也乾脆,一聽種諤正與幾位將領商談戰事,便向守在門外親兵道:“既是如此,學生晚些再來,傷兵營裡還有不少事呢。”說著,一摔衣袖就要離開。

慕容復如此風風火火,那親兵頓時哭笑不得,急忙拉住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