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問題,等我考完州試一併處置。聯絡明州的範先生,就說我將在九月初一前去拜訪,談談日後的造船買賣。另外,送條訊息給太湖的秦三哥,告訴他,兩個選擇,一是日後奉我為主,一應買賣,我八他二;二是按原先的約定,此次盈利我與他平分,日後各不相干。”
包不同一路應聲,直至聽慕容復提起後兩條方抬頭道:“公子爺,是不是等這批貨出手了再與範先生見面?還有那秦老三……”
不等包不同把話說完,慕容復已然搖頭道:“包三哥,莫要因小失大。范家能從我手上賺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海外的商路能帶來多少盈利。至於秦三哥,他若是個聰明人就知道該如何選擇,若不是……”
若不是,公子爺也容不下他。包不同心底一跳頓生惕厲。公子爺是生而知之的聖君明主,自有清絕傲氣,如何能容得下一個蠢材?
“船上的六分儀,你看緊了。雖說是個好東西,但眼下還不是推廣的時候,只能先技術封鎖了。”慕容復最後言道。六分儀是用來測量遠方兩個目標之間夾角的光學儀器,廣泛用於航運。縱使二十世紀四十年代以後出現了各種無線電定位法,航海導航也少不了它的身影。原本,它的正式出現將在十八世紀。只是慕容覆上輩子便生在航運世家,要“發明”這麼個小玩意,正是信手拈來。
包不同聽慕容復說得鄭重其事,也不敢怠慢,急忙低頭稱是。心中卻又暗道:也不知這“六分儀”又是什麼新鮮的玩意?之前的二桅縱帆船也不曾說要“技術封鎖”,想到這,包不同又躬身回稟:“公子爺,那二桅縱帆船已製成,屬下照公子爺的吩咐帶了兩艘過來。這船行駛靈活,又能逆風而行,秦老三那邊有來問過價。”
慕容復聞言不由又是一笑,這二桅縱帆船原就是海盜的最愛,秦老三是太湖上的水匪頭子,這般識貨也算是術業有專攻了。“船留一艘給邁哥兒,把你帶來的人也全留下給邁哥兒,我們馬上就走。至於秦三哥那邊,你把訊息傳到,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一轉彎,與剛從甲班上下來的蘇邁打了照面。“邁哥兒,我這就回姑蘇了。待老師生辰,我自會去汝州拜見恩師,順便把冠禮辦了。你要不要……”
這一回,不等慕容復把話說完,蘇邁亦已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大事未成,我每日都是幾萬貫上下,哪有空去考什麼取解試?”顯然,關於勸蘇邁參加州試的話題他們已不止討論了一兩回,以至於蘇邁聽得耳朵生繭煩不勝煩。
慕容覆被蘇邁結結實實地噎了回來卻也不著惱,只小心翼翼地道:“邁哥兒一走兩年,不如這次回去陪老師去鄱陽湖遊玩一回?我來出錢!”
“我說你沒完沒了是吧?”蘇邁忍無可忍地吼,“還鄱陽湖?這裡裡外外千頭萬緒,我有空去麼?你到是別去應取解試,給我搭把手啊!”蘇邁原是個老實人,但海上卻是最能歷練人的所在。再加上慕容復所謂的“打通商道”並非一味懷柔,而是充斥著血與火。蘇邁跟著慕容復兩年,風裡來血裡去,老實頭也生生磨成了殺伐決斷,哪裡還耐煩慕容復糾結那一點科舉小事?
慕容覆被蘇邁吼地如鵪鶉一般往後一縮,半晌方怯生生地道:“那……那,我先走了啊……”在原本的歷史中,蘇邁該在今年參加州試考取舉人。蘇軾在送他前往饒州德興縣赴任的路上路徑鄱陽湖,寫下了《石鐘山記》。只是慕容復不忍見蘇邁才高八斗,卻因受父親的連累,一輩子在吏員上打轉,便在出海的時候算上了他一份。這兩年來蘇邁在海外增長了不少見聞,沉溺於經濟之道對科舉之事是再無興趣。慕容復幾番勸說他考個舉人,都被他斷然拒絕。這《石鐘山記》該不會從此就退出中小學課本了吧?
蘇邁見父親這個關門弟子走地一步三回頭,終究心軟,嘆了口氣揚聲道:“復官,好好考!要搏個案首回來啊!”
聽蘇邁如此期許,慕容復尚未有何表示,包不同卻已悄然變色,略顯心虛地捏了捏袖口,低頭追著慕容復出去了。
果然,慕容複方跳上新制的二桅縱帆船,命令開船,便已迫不及待地向包不同追問:“考題可拿到手?”
包不同見慕容復問得如此理所當然,面上更是一陣發燒,用力捏了捏袖口,笑道:“公子爺素來過目不忘,區區州試還不是手到擒來,何必……”
慕容復輕聲一嘆,轉口問道:“我問你,州試是在什麼時候?”
“八月初十,不能再遲了!”包不同當慕容復還想延期,汗都要下來了。為了趕上州試,不惜買通知州,火燒存放考卷的庫房,以推遲考試日期,也只有公子爺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