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址與門牌號。無需慕容復吩咐,包不同自會著人送錢送物上門,解除秦觀的後顧之憂。
陳慥的注意力卻在最後幾箱擺在廳堂上的木箱上,裡面放的是慕容復自海外各國蒐集來的筆墨紙硯、瓷器、玩具等物。這些禮物樣式新奇做工精緻,但用慕容復的話來說便是不值什麼錢,是用來給蘇軾及其家人日常使用或送人的。
陳慥果然自那些木箱中翻出了幾柄長刀。那些長刀連同刀鞘俱製成了手杖的模樣,雖說刀鞘上花紋繁複,但因色澤烏黑看著卻並不打眼。拔刀出鞘,但見刀面如鏡寒光凜冽,刀身頎長刀刃外彎,有點類似後世日本刀與明朝錦衣衛所用繡春刀的結合體。陳慥拔刀在手,隨手挽了幾個刀花,立時便覺出它的好來。此刀的設計符合人體力學原理,鑄造的技術也遠勝大宋本土技藝,因而出手十分輕盈方便,相比之下他平時用慣的佩劍便顯笨重了。他又拔劍在手,刀劍相交,他的佩劍竟無聲無息地斷成了兩截。“好!好!”陳慥連贊兩聲,隨手將斷劍丟在一旁,揚聲道。“誰來與我試刀?”
蘇軾全家連同秦觀俱是書生,自然是不成的。喬峰不等慕容復說話,便已搶先道:“晚輩不擅刀法,還是讓慕容來罷!”
陳慥聞言即刻訝異地挑眉,略有不屑地發問:“文弱書生,竟也識刀?”
慕容復輕輕一笑,朗聲道:“陳世叔,晚輩在海外呆了兩年。倘若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只怕早就沉屍大海了。”
陳慥眼前一亮,大聲道:“院外請!”
“請!”慕容復提刀在手,隨著陳慥走了出去。
庭院內,陳慥與慕容復兩人相對而立。陳慥已持刀在手擺開架勢,他雖生於官宦之家卻自幼好武,又兼家中富庶便可延請名師。這數十年來他苦練不綴,武藝如何暫且不提,然而只看他出刀的架勢已頗具功底儼然一派宗師風範。
而在陳慥的對面,慕容復將手中長刀與眉目齊平,緩緩拔刀出鞘。只那一瞬間,他原本閒適的神色便盡數斂去,整個人的氣勢都隨之沉了下來。
圍觀的吳長風忽然抽了抽鼻端,低聲道:“好重的殺氣!”
喬峰沒有說話,只蹙緊眉頭沉默地望向不遠處的慕容復,耳邊只聽得慕容復語氣恭敬地道:“長幼有序,陳世叔,請!”
陳慥沒有答話,面上輕佻不屑的神色卻已蕩然無存,神情比方才凝重了許多。
片刻後,一陣狂風颳過,吹落了院中樹梢上的一點積雪。飛揚的雪花在兩人的眼前打了個旋,如雨霧粉末般散開。陳慥便在此時大喝一聲,一刀嚮慕容復劈去。慕容復足下微動稍一側身,立時便避開了這氣拔山河的一刀。陳慥一招落空,立時將手腕一翻,改劈為削,嚮慕容復的頸項處推去。慕容復再退一步,這第二刀又險之又險地從他咽喉前劃了過去。接著,陳慥又是連環三刀緊隨而上,那三招勢若迅雷氣勢十足,只在眨眼之間便已將庭院中的枯枝掃去泰半。
眼見陳慥勢如瘋虎步步緊逼,而慕容復卻始終意態閒適,猶如四兩撥千斤一般輕描淡寫地將其出招卸去。縱使標準的文弱書生如秦觀也瞧出高下來,只低聲嘆道:“季常自幼受名師調教,想不到……”
他話未說完,吳長風已忍不住偷笑,只低聲道:“大官人,這名師在咱們江湖中可未必有名。”吳長風江湖跑老,雖說自己武功平平,可見識卻不一般。由來這江湖與官場,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宋時重文輕武,真正能在江湖中混出頭來的英雄豪傑,哪個甘願去給一個官宦之後當教師,端人飯碗看人臉色?所謂名師,不過是騙騙那些學個三招兩式好裝點門面的文人士子罷了。真正的江湖,只怕他們連邊都沒摸到呢。
就在兩人說話間,陳慥已出了十招,卻連慕容復的一根頭髮絲都沒沾到。十招一過,慕容復已是百無聊賴,手中刀鞘隨意一抬,立時便戳中了陳慥膝上“梁丘穴”。陳慥只覺右膝一麻,頃刻重心不穩半跪在地。不等他有所反應,慕容復右手一翻,手中長刀已然架在了他頸間。這兩招兔起鶻落迅捷無比,不等陳慥看清他出手,便已分出了勝負。
“陳世叔,我的刀法是殺人的刀法。而殺人的刀法,從來都不是練出來的。承讓了!”慕容複目視著陳慥青白交錯的面孔輕聲解釋了一句,收刀入鞘。
殺人的刀法,自然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喬峰幽幽一嘆,今次他與慕容復再見便已察覺到他身上氣質的改變,豈止是長高了長大了那麼簡單?聽聞海上向來兇險,海盜行事更是狠辣無比,慕容賢弟能平安回來又攢下偌大的家業,多年前那個會因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