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門來,喬峰與种師道彼此互視了一眼,同時擔憂地搖頭。隔了一會,种師道正色吩咐鄧百川:“別忘了盯著你家公子吃飯。”
“小人知道。”鄧百川急忙答話。只見他眉頭深鎖,一臉愁苦地道,“我家公子爺忙起正事來一向如此,小人眼下擔憂的卻不是這個。公子爺說過,八月前這熱氣球他至少要做十個。現在一個熱氣球就做了差不多一個月,眼看時間緊迫,就怕他要自個動手啊……”
“有什麼問題?”种師道與喬峰異口同聲地發問。
鄧百川面上一陣火燒,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他身為慕容復的手下又怎能在公子爺背後說他壞話?只見他遲疑半天,最終語重心長地提醒他二人:“可不敢讓我家公子爺動手啊,切記!切記!”
种師道與喬峰二人猶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們不知前因後果,自然沒有把鄧百川的囑咐放在心上。
兩日後,慕容復算好加大版的熱氣球相關製作資料,又多要了五十名士卒為他幹活。到了下午,他做監工做得無趣,見种師道與喬峰都拎著一把鐵錘砸鐵皮砸地有滋有味,忍不住捲起袖子上前道:“讓我也試試!”
喬峰正遲疑不決,种師道已然跳起身將鐵錘塞進了慕容復的手中。“正好,我去喝口水!”又指著手邊的圖紙道,“照這圖紙打個圓筒出來,圖紙是你親自畫的,沒問題吧?”
慕容復滿不在乎地笑道:“輕而易舉!”一錘下去,原本已被种師道砸平整的鐵片登時凹陷了一塊。
“哎!哎!你力氣小一點啊!”种師道看得心疼,忍不住扯住了他的手腕。“你們這些內家高手怎麼用勁沒分寸呢?”
慕容復放下鐵錘甩甩手,無奈道:“我還是第一回幹這個,手生。你急什麼?”說著,將那塊鐵皮翻轉了過來,照著方才凸起的地方又是一錘下去,只見原本凸起的地方這回又凹了下去。慕容復眉頭一皺,又將那鐵皮翻了一面,再一錘。
种師道見他好不容易打平整的半塊鐵皮眨眼間就被慕容復砸地凹凸不平,登時口也不渴了人也不累了,只蹲在慕容復的身前指點:“慢慢來,你慢慢來……力氣小一點,溫柔一點……哎呀!你看看……這,真是……要不我來吧,慕容……”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慕容復卻是充耳不聞,只管與那塊鐵皮較勁。
眼見他反反覆覆將那塊鐵皮砸地凹凹凸凸,喬峰頓時明白了鄧百川所言“可不敢讓我家公子爺動手”的深意。他看不過眼,上前去取慕容復手中鐵錘。“慕容賢弟,還是讓種兄來罷!”
哪知慕容復並不聽勸,反手一錘往他手背砸去。喬峰急忙手腕一翻,使小擒拿手取他“外關穴”。這兩人俱身負武功,眨眼間就過了三招。慕容復手上的鐵錘雖不曾砸到喬峰,喬峰亦無能奪下那把鐵錘。“慕容賢弟!”喬峰難以置信地大叫,幾乎不敢相信慕容復居然能為了這點小事與他動手。
“這不可能!”慕容復卻比喬峰更加難以置信,揮舞著鐵錘氣急敗壞地吼。“我怎麼會連塊鐵皮都砸不好!這不可能!”
种師道唯恐慕容復一時失手把人給砸了,急忙扯著喬峰閃到一邊。“他發什麼瘋呢?”
喬峰搖搖頭,只問:“鄧百川呢?”
种師道這時也記起了鄧百川的交代,答道:“我去找!你可再別跟他動手了!”
喬峰苦笑著點點頭,种師道見他答應急忙扭頭走了。
不一會,鄧百川跟著种師道急匆匆地趕到,一邊走一邊仍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早說了別讓我家公子爺動手啊……這不早說了……”
喬峰見他出現,二話不說劈手就將鄧百川扯了過來,怒道:“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還不快勸勸!”他方才在一旁冷眼看了一陣,慕容復面色猙獰,好似手中的鐵片與他有殺父之仇,教人看了心驚肉跳。
鄧百川急忙躬身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公子爺,忙了好一會了,不如先歇歇喝口水?”
“不喝!”慕容復怒氣衝衝地瞪他。
“不喝!我們不喝水!”鄧百川急忙附和,又勸。“公子爺經天緯地之才,何必幹這粗活……”
“住口!”慕容復雙目通紅,瘋狗似的咆哮。“本公子文韜武略學貫古今,琴棋書畫星相數術無一不精!除了生孩子,這世上就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我怎麼可能是個手殘?怎麼可能?!”
眼見慕容復動了真怒,鄧百川急忙往後一縮,向喬峰與种師道二人一攤手示意他已盡力。
种師道被慕容複方才那番無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