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慕容復出現,蕭遠山終是忍不住失聲叫道:“這是什麼暗器?”蕭遠山方才受那“暗器”一擊,肩頭立時出現了一個血洞。此時此刻,他鮮血直流,再無反抗之能。
“這並非暗器,而是隧發槍!”自元豐五年至元祐七年,歷時十年,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改進鍊鋼技藝、提煉火藥,以慕容復的全部身家全力推動科技進步,終於研製成功!只見慕容復隨手接過屬下手中一杆已裝好子彈的隧發槍,頂住了蕭遠山的額頭。“蕭前輩,一個新的時代已經來臨了!能夠成為死在這新時代的第一人,亦是無上榮光!”說著,他緩緩地將手指移到了扳機處。
此時此刻,草木無言、萬籟俱靜。天邊的烏雲忽然被一陣微風吹開,一輪明月自那猶如墨黑暗潮般無垠的天際中奮力掙扎而出,喘息著悄悄灑下一縷微光。藉著這一縷微光,慕容復終於將屬於蕭遠山的那張臉孔徹底看清,的確長得非常像喬峰!看著他,就好似看到了三十年後的喬峰。不知為何,慕容復原本堅如鐵石的心忽而微微一顫,那屢次受傷的心脈便在這一刻悸痛起來。我真的要殺了他嗎?慕容復不禁捫心自問,我真的要親手殺了大哥的親生父親嗎?日後,我真能坦然面對大哥而問心無愧麼?
慕容復稍有愣神,一道無聲的掌力便向他背後襲來。這道無聲掌力洶湧澎湃,取慕容復性命也只在呼吸之間。慕容復即刻轉身,扣響扳機。
“砰!”
一聲之後,是接連響起的九聲槍響。然而在慕容復的眼前卻並無半個人影。眾人正覺詫異,一名黑巾蒙面的黑衣僧便如鬼魅般在人前一閃而過,再出一掌劈嚮慕容復。
此時再給隧發槍裝子彈已經太晚,慕容復當下拋下火槍再使降龍十八掌中的一招“飛龍在天”與那黑衣僧硬碰硬地對了一掌。
兩人一掌相接,猶如旱天打了個驚雷,二人身側的數株參天大樹俱被掌風攔腰掃斷。慕容復受傷在先,勉強接下這一掌登時連退數步,捂著心口微微嗆咳。
慕容復有此功力,顯然也令那黑衣僧大為意外,當下側著臉輕輕“咦”了一聲方緩緩言道:“年輕人,你既有這等本領,又為何暗箭傷人?”
慕容復神色微冷,森然道:“閣下與這位前輩素不相識,依我看,你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那黑衣僧聞言不禁嘿然道:“老夫雖與這位兄弟素不相識,可卻也交過兩回手,十分佩服他的本事。”
慕容復勃然變色,一聲高喝:“殺了他!”身後的槍聲再度響起,而他本人卻是一掌向剛剛掙扎著起身的蕭遠山拍去。此時出手,再無半分遲疑。
蕭遠山原就受了重傷血流如注,眼見慕容復這一掌來勢洶洶他如何敢接,忙運起輕功向左側撲倒。蕭遠山這一下閃地狼狽,幾乎是將這輩子的習武臉面都丟盡了。然而見慕容復又一掌襲來,他卻仍不敢接招,只管一路躲閃奔逃。
與此同時,那黑衣僧方才冷眼旁觀早摸清了這隧發槍的門道,眼見一排子彈向他射來,即刻運起輕功凌空一躍輕飄飄地落在了那一排火槍手的身後。只見他隨意掃上兩掌,那十名火槍手便好似被重錘擊中,一個個口噴鮮血跌了出去。接著,他再出一掌狠狠地嚮慕容復背後打去。
慕容復背後聽得聲響,忙回掌一擋。哪知這黑衣僧的心性武功與那蕭遠山截然不同,蕭遠山一掌打不死慕容復便會再兢兢業業地出第二、第三掌,直至打死慕容復為止。而這黑衣僧方才以一道無聲掌力摸清了慕容復的功底,此時再出第二掌,看著聲勢萬鈞,但掌力卻與方才全然不同。
慕容復一掌擊出,竟被那黑衣僧以巧勁內力黏住,那黑衣僧的一身深厚內力便自慕容復的掌心直擊丹田,竟是要化去慕容復的內功。慕容復只覺丹田一陣炙熱,內力突然失去控制,便如洪水決堤衝向四肢百骸各處要穴。這種散功之痛便好似千刀萬剮又猶如萬蟲咬齧,直教人痛不欲生。慕容復自知生死一瞬不可遲疑,立刻狠狠咬牙舉起右手一掌打中自己胸前的膻中穴。這膻中穴乃是人體要穴,慕容復這一掌下去不但親手毀了自己的三成功力,連命也少了半條。然而壯士斷腕保全大局,無論如何,慕容復終於脫離那黑衣僧的控制,整個人如爛泥般軟軟癱倒在地。
那黑衣僧見慕容復脫身亦是大吃一驚,他這門陰損的功夫不知壞了多少好漢的武功前程。能如慕容復這般自損八百以求脫身的,萬中無一。“斬釘截鐵、當斷則斷,果然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那黑衣僧緩緩道,一步步走向俯著身不斷嘔血的慕容復,慢慢地提起了手掌。“可惜啊……委實留不得你!”那黑衣僧雖說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