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
“不錯,”慕容復續道,語音飄渺猶如朝陽下的晨霧,將散未散飄忽不定。“諸葛兄,你應該知道我並不忠於君王。只是我卻不得不忠於這個天下,所以,有些事諸葛兄大可不必過於憂心!”
諸葛正我見慕容復把話說得這樣明白亦是一聲長嘆,起身抱拳道:“告辭!”說罷,便乾脆利落地轉身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復緩緩睜開雙目,微蹙著眉頭伸手捂住心口。他好似不勝重負般地彎下腰微咳兩聲,緊接著,身體猛然一僵噴出一口鮮血。慕容復嗆咳兩聲,隨手取出一方絹帕,將濺在桌案上的血跡輕輕抹去。
“慕容!”
一抬頭,卻見不知何時出現的喬峰面色青白不知所措,雙目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好似只要他稍一眨眼,眼前的慕容復便會煙消雲散。
作者有話要說:
蕭峰:臥槽!我又錯過了什麼!
導演:蕭大俠,你至少沒錯過慕容吐血麼!
慕容:……
第95章 再生變故
對大宋百姓而言,元祐五年和元祐六年實在是多事的兩年。朝堂上如走馬燈一般接連換了一任左相兩任右相,前兩人皆是自行辭官尚能算是保全了體面,可元祐六年開春換下來的右相劉摯卻實實在在是被太皇太后斥退的,連這最後一絲為臣的體面都沒有保全。劉摯貶官外放後,蘇轍接任右相。而與劉摯一同被貶的還有開封府尹王巖叟,開封府尹一職則由呂陶接任。不久,遠在杭州遊山玩水的蘇軾接到太皇太后的詔書,起復為杭州太守。此時左相範純仁已年過六旬,而任過一任右相的蘇軾正是年富力強,朝臣皆知只需他這一任太守任期期滿,太皇太后必定會將他調回中樞接任左相。自此,朔蜀二黨這場黨爭綿延三年最終以蜀黨的全面勝利而告終。
劉摯與王巖叟離京當日,錦林樓與錦樂坊重開。汴京百姓蜂擁而至,都來領略正旦宴席上受太皇太后褒獎的新任“凌雲公主”樓清殊樓大家的風采。然而,開唱之前樓大家卻含淚提起了前任“凌雲公主”向晚秋。提起向晚秋,汴京百姓皆想起了不久之前錦樂坊的那場無妄之災,更是心有慼慼。向晚秋是《說岳全傳》開唱以來的第一任“凌雲公主”,汴京百姓素來喜歡她的扮相唱腔,那日向大家墜樓而亡更是觸怒百姓,不惜為她群聚開封府討個說法。開封府尹王巖叟亦是因為此事不得不上折請罪,請求外放。
為向大家默哀的安排本已將氣氛醞釀地極為哀切,待風波亭一折開唱,一身白衣的樓清殊於風雨之中跪在宮門外求見那昏君。無需她一句唱詞,只見她那纖細堅韌的背影,汴京百姓便已接連喝彩。
而與此同時,慕容復卻受到了太皇太后的召見。見到這個略顯憔悴的慕容復恭恭敬敬地向自己施禮,身形單薄地好似風吹欲折,太皇太后只在心底幽幽一嘆,低聲道:“平身罷。聽聞你前些時日病了一場,如今這身子可還好些?”
“謝太皇太后垂詢,微臣只是稍有病痛,如今已大好了。”慕容復語調平平地回道,既不委屈也不埋怨。
太皇太后搖搖頭,又溫言道:“開封府差役阻你僕役尋醫一事,哀家已令有司審問,定然給你個公道。一會兒,讓孫院正再為你把把脈。”
“謝太皇太后。”慕容復心知太皇太后這是在安撫他,也就安然接受了她的好意。事實上,慕容復那日嘔血本是急怒攻心所致,有喬峰以一身渾厚內力為他調息遠比十個八個御醫更加管用。只是當時慕容復正謝罪在家,開封府尹王巖叟命差役守住了慕容府監視他的行動,這自然使慕容復極為不快。於是,便藉機發作了。
“哀家原本以為朝堂上皆是仁人君子,卻不想劉摯為相後欺上瞞下排除異己狀若瘋狂,哀家屢番斥責他都不知收斂。若非錦樂坊向姑娘一事觸發眾怒,怕是他至今仍在朝中胡作非為。”太皇太后又蹙眉道,顯然劉摯的跋扈已令她心生忌憚之心。大宋先前的幾位宰執,名重如韓琦、剛愎如王安石、德高如司馬光,雖各個專斷但至少對皇室仍極為恭敬。唯有劉摯,斗膽將爪子伸向了皇權。當初程頤指責太皇太后不該在小皇帝生病時單獨臨朝,太皇太后便將程頤罷免;蔡確的車蓋亭詩案隱射太皇太后為武后,太皇太后便將蔡確流放去了新州。如今,劉摯頂撞太皇太后、私自截留詔書,太皇太后又豈能輕饒了他?
此時慕容復正陪著太皇太后在慶壽宮外散步,聽聞太皇太后這般感嘆,慕容復這便上前一步示意隨侍的宮女退下,自行上前扶住了太皇太后的胳膊。慕容復主動親近,太皇太后不由側目望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