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方緩緩道:“愛卿果然有見地。有愛卿在,朕才能安心。”
慕容復趕忙謙虛了幾句,又與小皇帝提了一番這回前去洛陽的見聞,這才結束了當天的工作離開崇政殿。
隆佑殿中,向太后早已等候多時。待慕容覆上前行過禮,她便吩咐內侍頒下了賞賜。“淑壽的冥誕,慕容卿有心了。”
提起這件事,慕容復卻不敢受向太后的賞,只低頭道:“如今微臣能為公主做的,也唯有這些。”
淑壽公主已過世兩年,這兩年來慕容復為淑壽公主做的點點滴滴早已令向太后深信了他對淑壽的情意,更在不知不覺中磨平了她對慕容復的怨恨。如今,向太后已逐漸自喪女之痛中走了出來,她膝下荒涼,卻是因淑壽公主之故視慕容復猶如半個子侄。“淑壽已去,想必她在天有靈也希望慕容卿一切安好。”
慕容復心中一熱,只低聲道:“微臣自當為公主保重自己,太后也要多多保重才是啊!”
向太后苦笑一聲,惆悵道:“不過消磨光陰罷了,還能如何呢?”向太后丈夫已逝、女兒又亡,朝堂上有太皇太后、後宮還有朱太妃,她這個皇太后也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見到向太后這般了無生趣的模樣,慕容復更是哀慟愧疚。他把心一橫,忽然道:“臣有一事,敢請太后做主!”
慕容復如此鄭重其事,向太后立時吃了一驚,忙坐直身子問道:“何事?”
“臣與現今六扇門的大統領諸葛正我原有私交,諸葛大人公差在外,臨行前曾託付微臣一件事——請微臣幫忙照顧荊王幼子趙孝願。”慕容復當下便將他在荊王府的見聞一五一十地向向太后和盤托出,只是為避嫌疑隱去了自己夜闖王府一事,只說是以重金打聽來的訊息。
向太后待慕容復親厚,對他的話亦是深信不疑,聽聞荊王妃刻薄庶子不由萬般驚詫地道:“竟有此事!竟有此事!”
慕容復對此也唯有報以苦笑。仁善之人總不能相信世間竟能有如此歹毒之人,因為那實在超出他的想象極限。“微臣斗膽,請太后時常詔令荊王妃帶著孩子前來隆佑宮玩耍,也可保全荊王這條血脈。”
“哀家知道了,”向太后亦知慕容復不求上告宗正,只求她多多關注趙孝願,原是體諒她這個無兒無女的孤寡太后的難處。只見她長嘆一聲,又緩緩道:“自從諸葛卿重建六扇門,朝堂百官各個裝作不認識他,也唯有慕容卿能如此坦白自己仍與諸葛卿有交情。其實諸葛卿身份特殊,這門下逐利之人又豈會少了呢?”
慕容復沉默了一陣方小聲道:“太后,朝堂百官知道怕、知道該掩飾,總是好的。真正要緊的,是諸葛大人。”
向太后聞言不由微微一怔,沉思良久方撫掌讚道:“慕容卿果然通透啊!”心中透亮而和光同塵,慕容復這般沉穩當真不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官場新丁。向太后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隱隱明白,為何太皇太后與小皇帝都極為重視他的意見。“你的話,哀家放在心上了。”第二回應允此事,向太后的言辭之間卻是比方才鄭重了許多。
如願將趙孝願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向太后,慕容復登時神清氣爽。哪知剛跨進家門,阿紫的一聲尖利怒吼便傳了過來:“臭小子,你找死!”緊接著,小冷血便迎面向他飛了過來。
阿紫武功已廢,一個十六七的少女又能有多少力氣?是以,小冷血才被她摔出數步之遙,便要腦袋著地。
慕容復大吃一驚,趕忙一個箭步躥上,彎腰將小冷血抄了起來。
阿紫與慕容復向來不合,見到慕容復出現,她立時面色一冷甩手便走。
慕容復見了阿紫也頭疼,向來不喜歡她在自己跟前礙眼。只是這一回,他卻是怒氣填膺,只一聲喝令:“站住!”
慕容復這一聲沉冷無比,瞬間便令阿紫憶起當年她對慕容復下毒不成,反被慕容復廢去武功的情景。她心中深深畏懼,即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卻在此時,阿朱又從內院轉了出來,語氣輕快地道:“好了阿紫,把孩子……公子?”阿朱話說半截,就見到慕容復一身肅殺地望著阿紫,慌忙屈膝福了福。“公子如何回來了?”
看到阿朱,慕容復的神色稍緩,將兀自笑呵呵的小冷血遞過去道:“阿朱,去給你妹子整理行李,明日送她回燕子塢!”
阿朱聞言立時吃了一驚,急忙扭頭看向阿紫,無聲質詢:你又闖了什麼禍?
阿紫兩眼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指著自己的面頰叫道:“明明是他咬我!”仔細看,阿紫的面頰上果然留有幾個牙印。幸虧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