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編丐幫顯然比慕容復另起爐灶更加省時省力。
“正是這個道理。”慕容復輕輕一笑,暗自心道:黑社會就該做一些適合黑社會的買賣,比如:貨運保全公司。
哪知這個建議擺到喬峰的面前,卻被喬峰毫不留情地打了回來。對著慕容復不負所托的表情,喬峰沉吟半晌,忽而正色道:“賢弟的辦法的確耳目一新,只是若以賢弟之意成立……順風鏢局,日後賢弟便是我丐幫的衣食父母。天長日久,丐幫弟子大概只識得賢弟,卻不識得我這個幫主了罷?”
喬峰這說法實在不像他一貫的為人,以致慕容復竟愣在當場難以反應。隔了許久,他方回過神來,帶著幾分猶疑幾分歉然的神情道:“是小弟考慮不周,此事且容我再細細思量。”
“我看不必了。”喬峰並沒有順坡下驢,反而一臉高冷地道。“與其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使淨衣、汙衣兩派愈發分裂,不如維持現狀。”
事有反常必為妖。慕容復終於覺出不對來,即刻以探究的目光望住了喬峰。
不知過了多久,喬峰率先自這場對峙中敗下陣來。他扭頭避開慕容復過於鋒銳的眼神,沉聲道:“慕容,我看到了你的鑄幣作坊。”
“原來如此,”慕容復默默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多謝喬兄指點,小弟自會提醒邁哥兒加強守備。”
“慕容,你就不想解釋些什麼?”喬峰向來是個直腸子,見慕容復有意迴避此事,他終於擰起了眉頭。“私鑄錢幣可是斬首棄市的大罪!”
“如今市面上鬧錢荒,說來不怕喬兄取笑,小弟上月的俸祿官家只給發了幾個酒囊。若不自個想法子攢點私房錢,這日子都沒法過了。”慕容復語調哀婉地一聲長嘆,愁苦地好似明日就要揭不開鍋。
喬峰氣急反笑,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私房錢攢了一個倉庫?”
“買賣上總有花錢的地方,總不能火燒眉毛了再想辦法。”慕容復順口道。宋時鑄幣工藝堪稱世界之冠,無論是宋人百姓還是異國別族都有積攢宋朝官幣的習慣。天長日久,自然鬧起了錢荒。而錢荒一起,朝廷又無力解決,經濟發展也就跟著受到影響。經濟停滯不前,朝廷的稅賦便將減少,為維持用度只能選擇增稅,又進一步加重了百姓的負擔。慕容覆在海外很是佔了幾處礦山,為破解上述的惡性迴圈,鑄造錢幣也就成了必然的選擇。至於喬峰所看到那滿滿一倉庫的私錢,則是慕容復為方便買賣成立錢莊而置辦的準備金。
喬峰不懂這些經濟上的門道,可他卻知道慕容復的所為已愈發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他相信,以慕容復的才智不會不明白其中關竅。眼見慕容復仍舊嬉笑無忌,喬峰怒從心頭起,當下大力一拍桌案。只聽“喀啦”一聲脆響,慕容復面前這張重約十數斤的紫檀桌案即刻斷成了兩截,桌上的筆墨文書灑了一地。“慕容復!”喬峰瞬間暴吼,殺氣騰騰地盯著對方。
“什麼事?”聽到動靜的包不同急忙撞進門來。“公子爺,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復仍好好地坐在位置上,只是這個時候,他的神情也終於嚴肅了起來。“喬兄有話不妨直說。”
喬峰沉默半晌,終是疲憊地道:“這幾日我見識了你的實力,你有自用的碼頭,可以運貨自然也可以運糧;你有更好的鍊鋼技藝,製出的兵器比朝廷監製的質量更佳;你的買賣已令人瞠目,每年所獲利潤十輩子也花不完,可你還在私鑄錢幣;如今的上海鎮人口不下十萬,將來只會更多。你有錢、有糧、有人,甚至還有武器,慕容,你到底想做什麼?”
“喬兄以為我想做什麼?”慕容復介面道,並不願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喬峰的咽喉滾了兩下,同樣不願將那兩個字說出口。他扭頭望向窗外,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明媚的陽光自窗外瀉入屋內,斑斕地灑滿了慕容復的全身在他的周身添上了一層金光,恍若佛陀。喬峰始終不曾忘記:當年在邊關,所有人都在殺戮,唯有慕容覆在救人。“慕容,別讓學士和我失望。”
慕容復仍舊避而不答,反問道:“我做了什麼令你們失望的事?我不該行商麼?不該做這麼大的買賣?資本逐利而行,一旦開始就由不得我控制,我該現在罷手麼?”
“我記得,我記得你說過什麼。”喬峰轉過身緊緊地盯住慕容復,一字一頓地道。“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可我一直以為,那是被利益迷惑了心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