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5部分

混上一席之地的朝廷官員哪一個不是人精,豈能看不穿靠血統上位的趙煦的這點小心思?是以,只在當天下午,各種問候趙煦、追問行刺過程、要求將慕容復交大理寺問審的奏章就裝滿了整整三個大木箱。

而趙煦,仍舊理所當然地連看都沒看上一眼。當然,他也並沒有閒著,反而在福寧殿中再次召見了蔡京。

蔡京因功起復禮部侍郎,才剛上京就呈給了官家一份有關慕容氏矢志復國的罪證。這明顯是個嚴重的錯誤!因為慕容復的戰鬥力實在是超乎他想象的強,他甚至沒有藉助自己黨羽的力量便將這罪證從官家之手轉移到了大理寺的手上。大理寺受理此案之後,只令蔡京隨時協助調查,卻沒有動慕容復的一根手指頭。這樁彌天大案竟這麼輕易就被慕容復給壓了下去!

原本,蔡京是可以去禮部報到的。只是當他見識了慕容覆在朝堂上的影響力之後,他實在很怕慕容復早已在禮部設下十七八個陷阱等著要他的性命!兩廂權衡,蔡京不得不憋屈地告假了。

直至今日,官家遇刺,拿下了慕容復,並詔令蔡京往福寧殿面聖。蔡京這才終是鬆了口氣,並清醒地意識到:他飛黃騰達的機會,終於來了!

“官家!”一到福寧殿,蔡京即刻五體投地淚流滿面,哽咽言道。“幸賴官家無事,逢凶化吉!天佑吾皇!天佑吾皇啊!”

平心而論,蔡京演技浮誇臺詞肉麻,遠不如慕容復渾然天成真情實感。然而,在滿朝文武都精神抖擻要為慕容復討個說法的時候,趙煦的確很需要蔡京的安慰。只見趙煦的眼眶略微紅了一下,緩緩答道:“卿之心意,朕記住了!平身罷!”

蔡京又磕了個頭,這才擦著眼淚慢慢爬起身來。

“慕容復如今就被關押在捧日軍的死牢之中。你去審一審罷!”

趙煦這一句說地輕描淡寫,蔡京卻是渾身一震面色煞白,忙道:“官家,名不正則言不順啊!”

昨夜官家遇刺,危急關頭為保全自身安危令禁軍拿下嫌疑人本無可厚非。然而,慕容復官至左相乃百官之首,豈能輕動?既是謀反大罪,便應交大理寺問審定案,通傳天下,以正視聽!可趙煦卻將人扣在禁軍私下審問,這分明是動用私刑。此舉不但有違朝廷法度,更加得罪了整個官僚階級!道理很簡單,如果連官居一品的首相都能由得皇帝說抓就抓、說殺就殺,那其他官員豈非更加無足輕重朝不保夕?君與臣,究竟是合作關係還是主奴關係?

趙煦一聽這話便明白到蔡京並不願為君分憂,他當下面色一沉,冷哼著道:“愛卿先前交來的罪證範純粹是如何處置的,愛卿心知肚明。”說起這件事,範純粹真心有點冤。蔡京拿來的所謂罪證皆是慕容家早已作古的先輩的遺物,並且慕容復一口咬定這些罪證全是偽造。慕容復官至宰執,輕易不能索拿下獄大刑伺候,範純粹只得命人前往慕容復的老家收集證據。由於路途遙遠取證困難,這才遲遲不見動靜。

然而趙煦這話卻是正中蔡京下懷,只見蔡京即刻做出一副憤然之色,正色言道:“範大人問案不能公正嚴明,官家應將他調離。”

趙煦聞絃歌而知雅意,蔡京的意思是要自己登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再來接手慕容復的案子。可惜,這實是天方夜譚!莫說範純粹履任以來從無過犯,便是趙煦當真願意豁出臉面將範純粹罵走,根據吏治改革定下的規矩,大理寺卿的位置也應由少卿接任。那麼,現在的大理寺少卿是誰呢?正是慕容復的同年,元豐八年的榜眼劉逵!吏治改革是太皇太后垂簾時,時任首相的範純仁主持定案,真正推行卻是在慕容復登上首相位之後。那個時候,趙煦被慕容復的一句“癔症”摁在後宮不得動彈。等他緩過這口氣,這吏治改革的條條框框已似一條條無形的鎖鏈將皇權牢牢捆綁。趙煦並非不願給蔡京大理寺卿的位置,只是實屬無能為力,不得不黯然搖頭。

蔡京見狀亦幽幽一嘆,再度感受到對手的強大,他竟有些心慌。

趙煦如今唯有蔡京可用,自不能使其臨陣脫逃,冷道:“昨夜那刺客的容貌與慕容復有五分相像,身上綁著一份署名慕容龍城的遺書。還有他穿的衣服是以金絲所繡,宮中善針線的女史已辨認出那是龍袍的式樣!”

慕容龍城、慕容筆皆是慕容復先祖,如今又有人來行刺。雖不知其真實身份,但看容貌也知當與慕容復脫不了干係。有以上種種證據,如果說蔡京先前還不能確定慕容復是否當真心存反意,眼下卻已深信不疑!“這……這……官家,慕容復委實該死!”

趙煦見蔡京義憤填膺,不由滿意而笑,陰聲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