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那內侍面色驟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聲道:“啟奏皇上,太皇太后薨了!”
這內侍話音方落,一眾內侍便都跪倒在地,齊聲大哭。
哪知,小皇帝聞言竟是大喜,哈哈大笑著叫道:“好極了!好極了!我是皇帝了,我終於是皇帝了!”說著,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太皇太后的屍骨前歡呼雀躍起來。他其實已做了十年皇帝,只不過十年來這皇帝有名無實,大權全在太皇太后之手。直到此刻,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一眾內侍膽戰心驚地看著小皇帝連蹦帶跳地歡呼了一陣,方有一人乍著膽子上前進言道:“官家,太皇太后薨逝,需傳旨天下……”
小皇帝受這內侍一言提醒方才恢復正常,點點頭沉聲道:“傳旨,太皇太后薨逝,禁禮樂歌舞,軍民服喪!”
遼主耶律洪基封了北院大王耶律乙辛為平南大將軍,率部十萬攻打大宋河間府的訊息,直至三月中方傳到了慕容復的手上。
种師道看過慕容復遞來的飛鴿傳書,登時奇道:“夏國被你的細作探查地底掉,怎麼這契丹的訊息來得如此之晚?”原來耶律洪基傳旨耶律乙辛是在三日前,算上飛鴿傳書的時間,潛伏遼國的細作得知此訊息的時間竟不比遼國百姓早上多少。
慕容復一面掃著第二張飛鴿傳書,一面慢條斯理地道:“種子才種下去,發芽長成還需要時間。如今夏國未滅,你這碗裡的肉還沒吃上,就惦記著鍋裡的肉了?”
种師道聞言不由嘿嘿一笑,理直氣壯地道:“這征戰天下,就該吃著碗裡望著鍋裡,不是你說的麼?”頓了頓,他又正色道。“上京的訊息遲上幾日也就罷了,完顏部可有訊息來?”
慕容復點點頭,答道:“上京的訊息已同時飛鴿傳書給包不同,他自會尋機會知會完顏部。如今完顏部有五千支槍、十萬發子彈,更有大宋朝廷封他平遼節度使的聖旨在手,絕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說到這張聖旨,种師道便忍不住笑意,當下微咳兩聲硬聲道:“這‘聖旨’之事你在我面前說說便好,可不敢與章大人舊話重提,小心他老人家提刀砍人!”
慕容復聞言不禁搖搖頭,長嘆道:“章大人的年歲不知比完顏阿骨打長了多少,這臉皮卻不如後生晚輩厚,這可如何是好?”原來這包不同辦起事來是唯恐聲勢不夠教人小瞧了去,竟硬是被他說動了年逾六旬的章楶親自出面,給完顏阿骨打宣讀那張假聖旨。章楶雖說為了大局從了包不同的心意,可卻始終引為恨事不願人提。
种師道聽慕容復這麼說,神色不由一窒。隔了一會,他方試探著問道:“慕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完顏阿骨打果真不知這聖旨是假的麼?”慕容復冷笑著道,“完顏部雖說只有區區數萬人,可女真十二部的人口加起來,四五十萬總是有的。有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為底,女真如何肯再與契丹人為奴呢?完顏阿骨打只是在最恰當的時候,緊緊抓住了一個機會。只要他能打贏這一仗,從契丹人的嘴裡搶下一塊肉來,就算這張聖旨一開始是假的,最後也能變成真的!”
种師道這才恍然大悟,只拍著額頭自語道:“難怪他不要正五品的指揮使,定要從二品的節度使!我還真以為是蠻夷粗鄙,不識禮儀。”
慕容復輕笑一聲,森然道:“好不容易才盼到契丹這頭猛虎垂垂老矣,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親自養一頭狼出來!這阿骨打必須死,完顏部也一定要滅!”
這一回,种師道沒有搭話。他回想數月前,完顏阿骨打親來慶州承接“聖旨”,還曾轉彎抹角向他打探過“蘇兄弟”的下落,不由悵然一嘆。良久,他方態度生澀地轉口道:“耶律乙辛是北院大王,如何是他領兵?蕭峰呢?”
慕容覆沒有說話,只是將他看過的第二張飛鴿傳書遞給了种師道。這第二張飛鴿傳書上記載的正是蕭峰得罪遼主被軟禁於東宮的始末。
种師道看完這張飛鴿傳書,許久只幽幽一嘆。“蕭兄身份尷尬,何苦趟這渾水?兩面不討好!”
慕容復點點頭,一臉惋惜地道:“耶律乙辛還是手段太差,若是由我動手,蕭峰如今都該吃斷頭飯了!”
种師道聽了慕容復這話,眉心便是一陣亂跳。那飛鴿傳書上清清楚楚地寫明瞭耶律乙辛在蕭峰摔朝冠脫官服與遼主鬧翻後數度讒言構陷,不但令耶律洪基氣怒之下重打了蕭峰一百棍,更為自己贏得了“平南大將軍”印,暫且節制南院王府。如果這樣的大獲全勝還是“手段太差”,种師道真不知慕容復心中的“手段高明”該是什麼樣。想到這,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