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這些桃花全都是從葉宅移栽的,還有這些……夏陽政看那些已開出白花的梨樹,也是從葉宅移過來的。又是這個時節,華敷的忌辰要到了。夏陽政這次心裡有說不出的舒坦,大概是自葉白逝後四年來一直勤於政事,嘔心瀝血,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自己也許大限將至。華敷,今年我可能可以去找你了。
杜方不知是如何得知的訊息來看他了。杜方仍舊是那樣乾淨透徹,他身後跟著一個相貌美麗的俠客女子。杜方和夏陽政說了一會話,就被那女子催著走了。杜方說:“華敷這般毓秀的人物你卻視而不見,胡作非為,直到他去了你才心疼嗎?作孽!”
“杜方,你竟是沒有喜歡過我一刻嗎?”夏陽政哭笑不得。
杜方神情有些鬆動,正要開口說幾句話,卻被那女子扼殺:“杜方趕緊走!姑奶奶沒空等你!”
“保重!”杜方仍是那副做派,合拳一抱便與那女子雙雙離去,沒有一絲猶豫。
看來是斷的比自己徹底,夏陽政心裡笑道。
杜方,你以為你看到的華敷就沒入我的眼麼?我還較你近,我看到的比你更甚。你在窗前看到他眉目寧和,散發輕揚,我卻在內看見了他窗後的回眸淡笑……那笑於我是萬千粉黛都無法比擬的。
夏陽政躺在擺在窗邊的倚榻上,看天上的飛鳥匆匆,窗外的桃花灼灼,一個個場景閃過眼前,似是夢境——
“你是和家人走丟了嗎?我也和我家僕人走丟了。我可以跟你一起等嗎?”
“你叫什麼名?”
“我叫葉白,你呢?”
“我?我,我叫甄陽!”
“政兒是怎麼了?”
“想著葉太傅家的小孩呢”
“哦?”
“上次政兒走丟,遇上太傅的二公子。跟那小孩投緣就跟著去太傅家了。”
“是這樣啊!政兒也到了要上學的時候了,要個品性好的伴讀,你看看太傅家的二公子如何?”
“定是極好的。”
“朕就知道你是看上了太傅家的孩子了。”
“哪是臣妾看上了,是政兒看上了。”
“哈哈!”
十二歲時
“二殿下怎麼跑到這來了?”
“我想看你。”
“可你該在英華殿就寢的。”
“我不管,我就是想見著你。”
葉白只好把窗開啟,好讓夏陽政爬進來。
“陳公公知道你過來了嗎?”
“他知道了我怎麼還能過來!”
“請殿下趕緊回去!”
“不,我不回!我是二皇子,你敢趕我?”
“臣不敢。”葉白馬上向夏陽政施禮賠罪。看到葉白低眉順目的樣子,夏陽政心裡一陣爽快——你就應該這樣聽我的話!
十四歲時
“二皇子殿下”
“我不是說過,不準向我行禮的嗎?”
“禮數總是要有的。”看到葉白低眉順目的樣子,夏陽政心裡卻升起了一股悶氣。
十五歲時
六皇弟好生趣稚,我也想要一個。想要阿白給我生個娃娃。
“荒謬!男子怎可生子。”
“是皇兄說的!他也和林子暮這樣做了!”
“阿白,我再也不這樣做了,你不要回家好不好?”
“阿白……”
“阿白……”
夢境迷濛,夏陽政用力睜開眼,笑自己那時真的是可笑。微微嘆了一口氣,夏陽政又迷糊了起來。
華敷,其實我也想知道,為何在六人中我獨獨對上了你的眼,為什麼我偏偏會朝你那邊看去?長相最是好的是敬修,最玉樹臨風的是史青存,最開朗親切的是子蘭,你說我怎麼就偏偏往你看去了呢?
自葉白離開皇宮不再當自己的伴讀已過去四年。四年間,開始一兩年自己是想去尋葉白,可是父皇母妃管得非常嚴,因為自己的五弟被害於蕭牆之禍,加之葉太傅也是有意阻撓,所以一直不能見葉白。於是再過兩年自己只是偶然記起有這麼一個人而已。
四年後,十九歲的自己微服出宮,身邊帶了一個小福子。路見不平幫了一位書生,然後被那位書生邀上了他友人的船,那位書生就是賀芳銘。撩簾進舫,一抬頭就撞入了一潼秋水中,心裡竟有些慌亂,對那雙眸子的主人點頭笑笑移開目光。船內有五位書生模樣的公子,在座的各人做了一番介紹,輪到那位公子時,只聽他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