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奴才而言,也是一種榮耀。何況,林管家也心疼黛玉,自然是捨命也要護她。
“海哥兒。”
“乳孃,您來了。”林如海聽到聲音,就站了起來,站出案桌,將人引導了下手落座。
“老奴聽說,上皇給姑娘賜了婚。”
“如海請乳孃前來就是為了此事。按理不該讓乳孃如此奔波,只是此事,如海只相信乳孃一人。”
林如海說完從案桌上拿起一張信紙,偌大的紙上只有一句話。林管家急忙接過信紙,將之送到了乳孃手中。
信上的字蒼勁有力,有著幾分飄逸,卻又有幾分殺伐。關鍵的自然不是筆跡,而是上面的話:王妃在京都的一切用度,本王可代為支付。
沒有署名,單單只是一句話,卻讓林如海怔了一下。他原本以為,哪怕父女相隔千里,哪怕三年未曾見面,他一切都是為了黛玉好。只是現在看來,能讓王爺寫下如此的話,玉兒過得只怕不如自己期望的好。
“乳孃,如海是否做錯了?”這話問著乳孃,卻似乎也在問自己。
“海哥兒莫急,待老奴上京,一切自見分曉。”乳孃倒是沒有遲疑,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遠在京城的榮國府中,黛玉眼睛紅腫的厲害,明顯是剛剛哭過。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最近剛剛住進榮國府的薛姑娘。
黛玉在榮國府已經住了三年,賈母雖然對黛玉很好,到底年紀大了,很多地方無法周道。
何況,還有一個不甚喜歡黛玉的王夫人在,那些奴才自然是看的分明。這三年裡雖沒有怠慢,私下的閒話卻是不少。
之前就傳出,林姑娘一應用度皆出自賈府。現下更是有林姑娘不如薛姑娘之言。什麼薛姑娘賞賜多少多少,林姑娘卻吃賈府的用賈府的,明明有家,卻在賈府住了三年。
皇商皇商,哪怕是為皇家辦事,卻也是商。如今,她一個二品大員家的嫡女,卻被人說比不上一個皇商之女。這如何不讓黛玉生氣。
“姑娘,您哭壞了身子不值當,老太太知道了,可又要擔心了。”勸說黛玉的並不是跟著黛玉來榮國府的雪雁,而是賈母撥給黛玉的紫娟。
黛玉剛進府時,紫鵑便賜給了黛玉。起初倒是雪雁和黛玉更親近些,只可惜,雪雁年紀尚小,又人生地不熟,辦起事來皆不如紫鵑順手。漸漸的反倒不如紫鵑得黛玉的心。
三年來,黛玉也曾想過回家,雖沒有玩伴,卻比這府中輕鬆太多。黛玉養在外祖母身邊,說的難聽點,就是寄人籬下。這滋味並不好受,什麼時候都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每一天,黛玉都生活的小心翼翼。黛玉雖年幼,卻也知道,身為嫡女的自己,代表的是林家,自己出了錯,打的也是整個林家的臉面。可即使如此小心,依舊打著林家的臉面。
“紫鵑,你說父親什麼時候來接我回家?”黛玉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她想家了,也想父親了。
三年,她已經有三年多沒有見過父親。每一次父親派人過來,都說自己很好,卻沒有一次說讓自己回家。
這其實才是黛玉最在意的,有傳言說,林如海根本就不想要她。否則,為何三年未見她一面。聽到這個流言時,黛玉哭了很久很久。那一次,黛玉將自己在房中關了整整一天。
“姑娘念著林姑爺,姑爺定然也想著姑娘。”紫鵑在一旁安慰著,臉色卻不是很好。這個時候,她想到了雪雁,一來就被自己打壓的雪雁。若林姑娘回了林家,自己是否是第二個雪雁。
奶孃年事已高,管家又安排了一些人跟隨,連一應藥物也準備齊全。待船隻出發時,過了晌午。另一邊,又派了人快馬趕往京都報信。
揚州距離京距離遙遠,加之冬天河面難行,直至春分前後,乳孃一行才到達京城。
船隻到達時,賈府早已派遣了幾個婆子來接,一行在碼頭沒有絲毫停頓,便到達賈府。
黛玉那邊早早就得了訊息,用完早膳被一直在賈母處帶著。陪著賈母說話,也等待著林如海乳孃的到來。
乳孃進門第一眼,被看到了坐在賈母身邊的黛玉。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黛玉,長大了不少,卻是比來時瘦了一些,臉色也白上一分。
來者乃是林如海的乳孃,微微見了一禮,賈母便讓人看了坐。乳孃也沒有推辭,以她的身份,自然是坐得的。若她執意站著,反倒讓人看輕了去。
“老奴出發前,老爺還說,一直未看望老太君,甚是愧疚。只是老爺的身體老太君也是清楚,還望老太君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