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司曉的臉,隱忍而緊繃的臉似乎有所鬆動,憤怒和仇恨逐漸被悲傷衝散。肩膀垮下來,雙臂垂落,放下了槍,目光如這凜冽寒風裡的枯松,滿眼蒼涼。
轉身前,米白突然伸出手,指在自己心口,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無聲的槍響轟隆,沸盈在眼眶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滑落。看見司曉慘白著臉踉蹌著靠近,米白如避猛虎地往後退了幾步,在眼淚決堤前頭也不回地往小張的方向跑。
司曉看著米白跑遠的背影,淚水盈滿了眼眶,頹然地跌坐在路邊。
“我是故意的。”沒等司曉開口,李夢突然出聲自己承認,面色不改,彷彿做了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情,“我看到她跑過來,才叫你吻我。”
司曉低垂著頭,指尖死扣著路邊鵝卵石,身子被風吹得發顫。
李夢心頭一酸,別開了眼:“你大可以解釋。說我威脅你,說這是我開的條件,隨便你說。你為什麼不解釋?”
司曉不肯開口說話,李夢就這麼站著陪她。冬風蕭颯,吹得枝葉和樹杈都沙沙作響。司曉的相貌和大學時候相比變化不大,少了幾分輕狂,多了幾分精明,少了幾分浮躁,多了幾分可靠。李夢迴想剛才米白氣得渾身發抖的樣子,還有黑洞洞的槍口,忽然笑了,悲哀也是自嘲,手指觸控自己心口的跳動。動心不易,變心不易,這顆心念念不忘了這麼久,卻沒有半點回響,實在倦了。某個瞬間,她想,如果米白開槍了,多好。
“你怎麼真就被林逸人掰彎了。”寧玉捧著茶,眼睛裡全是看好戲的促狹。
歸蘭託著腮嘆氣:“我現在都彎成一盤蚊香了。”
寧玉被歸蘭這副怨婦模樣逗得輕輕笑起來:“那你打算怎麼辦?不願意她走的話,留下她不就好了。”
歸蘭笑了笑,扯起的嘴角泛開一絲苦意,看著窗戶上的霧氣和窗外模糊的行人發呆。
寧玉表示:“真難懂。”
本是打算回家,偶然在路上碰見歸蘭,冬天行路寒冷艱難,就一起喝杯茶敘敘舊。歸蘭和林逸人倒是進展得飛快,感情如火如荼地升溫,寧玉聽著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