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
卻說第二日晨起,高元安尚在帳中更衣。副將進來道:“趙慎已進關了,魏將軍在中軍帳內看他,請將軍得空時便去。”
高元安笑道:“來的倒快。”一旁衛士已將內裡襯的細鎖甲繫好,又取來外袍中單。這服色乃是絳色大袖衫,內襯白沙中單。副將看了眼奉上的籠冠問:“將軍今日用金冠還是玉冠?”
高元安道:“為表鄭重,就用金冠吧。”說罷坐著叫衛士將冠罩在髮髻上,副將問道:“將軍今日不著戎裝?”
高元安笑道:“我今日要擺擺威風。”說罷起身,衛士又將綬、劍與他佩好。
一時穿戴完了,高元安斂了容色,鄭重道:“走罷。”
一行人由衛士引著進了中軍帳,諸人皆立起相迎。眾人見他不著甲冑而著朝服,衣襟上飾山雲朱雀紋,其上下對稱列著忍冬葉紋,整齊端肅,平添威儀。座下高元安故部不少,可見了此景,心下都明白,這便是在無聲宣告尊卑有別,誰都不得造次。
一時眾人皆整肅形容,魏權將高元安讓到主位。高元安向座下微微一掃,見趙慎就立在當下,便微微頷首一點頭。
當下也不多廢話,坐定了便問:“西燕軍扎住營了?”
魏權道:“在西向四十里外。”
高元安向趙慎道:“你將營寨移到汜水關南臨近洛水處,我東北方和你呼應相對。”
見趙慎略略遲疑,又道:“可有什麼疑慮?”
趙慎道:“將軍是要臨河紮營?”
高元安微微笑道:“若是旁人,我也不敢擔這不留退路的風險,可你的騎兵,我卻放心。要你這樣紮營,是為著一樁好買賣。”
說罷又正色道:“西燕軍圍攻洛陽,糧草本就是問題,他如今又向東挺近,輜重必還在後方。這種情勢,尉遲遠當然是想要挾重兵速戰速決。他既然蠢蠢欲動想探得虛實,我便給他個虛實瞧瞧。他見你駐紮在河沿,陣型不穩,心中一定難耐要出兵進擊。到那時,你什麼也不要管,營盤要不要都無所謂,只管給他迎頭一擊,挫他的銳氣。經此一戰,要讓他遲疑不敢決戰。拖上用不了一個月,他補給不足,必當遁走,我軍再趁機追擊,可保全勝。”
他見趙慎眼中星芒般光亮一閃,不由頷首笑道:“這辦法,想來也合趙將軍的胃口。”
當日午後,尉遲遠營中便得報,說趙慎拔營向南面遷移。
眾將本在議事,聽了這報,紛紛道:“我們趁他立足未穩,突襲必有所獲。”
尉遲中聽了只搖頭自語道:“他卻往水邊移做什麼?”
一旁將官道:“他手下都是騎兵,不但人要吃飯,馬匹也得遛飲,這般看來,他往水邊去,也是應當。”
又有人道:“這一戰即便是試探虛實亦是要打,何況時間緊迫。要是等他防備停當,找起我們的麻煩,便更是不妙。”
尉遲遠本也十分動心,只是他一向謹慎,終是覺得有所不妥。此刻見裴禹亦在帳中,卻不見他言語,便轉頭道:“監軍看呢?”
裴禹道:“我們的意頭本也不在趙慎而在高元安,只是高元安將營寨紮在汜水關西,正被擋在後面,若要攻擊,得繞上一個大圈恐怕還遭夾擊。他把趙慎扔出來跟我們纏磨,當真是不賠本的買賣算計的好。”他思量片刻道:“在洛城也好,在汜水關也好,我們與趙慎早晚要有一戰,如今碰上一碰也好。”又道,“我們一萬步兵和補給的騎兵也都到齊了,就請將軍挑選出軍紀最嚴正的一部,既然是硬碰,便是拼誰家軍士敢舍死命,將領馭下有方。今日集結列隊,明日晨起出兵,我也見識見識洛城騎軍是什麼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是模擬李二在洛陽和虎牢(也就是汜水關)只見那次彪悍的圍城打援,不過那是真正一戰定中原的手臂,戰鬥力獨此一家,老裴他們也複製不來。
去洛陽那次當我發現所謂燕菜和胡辣湯是一個味,焦熘丸子裡也有半盆湯,就已經對那裡的伙食陷入了徹底的絕望……小陸從西安到洛陽,口腹經歷這麼大落差竟然沒崩潰,屬性裡肯定是沒有吃貨這一條的……好吧這實在是一件引發人祥林人格的慘劇,吐槽的次數已經讓我自己都煩了……
第19章 道路阻且長
裴禹騎在馬上,西燕軍在營外列隊,其時天色仍未全亮。有斥候到馬前回報道:“先頭騎兵已拔營開動。”
裴禹微一點頭向尉遲遠道:“我隨中軍向東,將軍便在後面坐鎮。”
尉遲遠點手喚過一名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