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止,你對我可真是沒留一點心軟。雲寄,雲公子!你還不肯承認,你兩年前雖然是被晏存繼安插到北堂朝身邊潛伏的眼線,卻怕是早已假戲真做,真的愛上北堂朝了吧!”
雲寄驟然失了力,跌坐在椅子中。抬頭望著季華鳶華光閃耀的雙眸,低聲道:“季華鳶,我早知你心有算計,卻不想你,這麼聰明!”
季華鳶嗤笑一聲:“雲公子真是過獎了。你藏得很好,但你不該,對我的男人動心。你對他動了心,我便對你留了心!你乾的那些勾當,在北堂朝眼裡可能串不上線,在我這兒,哪有什麼藏得住的!”
雲寄看著眼前人俊美的面龐,心中喟然嘆道:不愧是名震天下的華鳶公子,當真是好眼力、好韜略!是他自己,太大意了!
雲寄等季華鳶坐回自己座位上,兀自穩了穩心神,面上終於又變回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淡淡道:“公子既然將事情看得這麼明白,我倒是奇怪了,公子心思坦蕩蕩,一心為北堂王清君側,卻又與他這般糾纏不清、欲說還休,為的是什麼!”
季華鳶別過頭去看著窗外的青天白日,笑道:“我也是前晚見了秋雨來的臉傷痊癒,才想明白這些。起初我懷疑你是晏存繼的眼線,費好大力氣進這王府,本是來提防你的。現在,卻變成與秋雨來鬥法了。”
雲寄看著他:“華鳶公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何不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了北堂朝?甚至,兩年前那場誤會,你也可以一併解開。”
季華鳶嗤地一笑:“雲公子未免將我看得太不堪了。我做錯事,就是做錯事,縱然兩年前誤中有心人擺局,終歸是我傷了北堂朝,又有什麼可開脫的!”季華鳶說著,轉回頭來挑眉看著雲寄:“不妨跟你說了,我到現在依然瞞著北堂朝,正是因為你!”
“我?”雲寄這回可有些意外了:“你與北堂朝的事,與我有什麼關係?”
季華鳶漫不經心地玩弄著桌角,開口道:“這就繞回最初的話題了,你這人故作清高,又居心叵測,我看不出你有一點好。只是你趁了北堂朝最脆弱的時候來照顧他,他心裡,是真的對你留了意!我已經傷了他一次,不想讓他再被信任的人騙了!”
雲寄聞言一愣,隨即笑了:“這倒有趣。你不想讓他知道我的騙局,卻是自己一直在利用他對你的痴心!華鳶公子,竟是如此自相矛盾!”
季華鳶抬眼看著雲寄,面色冷峻,一字一頓道:“我沒有,利,用,北堂朝。”
雲寄呵呵笑出了聲,嘲諷道:“華鳶公子軟硬兼施,苦肉計美人計使得這般得心應手,還口口聲聲說沒有!”
“我承認,我是存了幾分不欲讓北堂朝知道的意圖,但我從來沒有存心利用他。”
“噢?那你這幾分不為人知的意圖又是什麼?”雲寄見兩人已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索性直接問道:“讓我猜猜……華鳶公子,不會當真是受了這白珊瑚簪子蠱惑,在為我的殿下留後路吧!”雲寄說著露出一抹少見的冷笑:“你我二人,都是反為了對立的一方費勁腦筋,真是有趣極了。”
季華鳶聞言一愣,看著手中的白珊瑚簪子,這才明白雲寄意指何處,心道真是天大的笑話,面上卻並不顯露,只是說:“雲公子猜錯了。你家殿下神出鬼沒,詭計多端,我可惹不起他!”
“那你是為何?”雲寄並不相信季華鳶的話,此時他心中,剛好想起那日品槐閣樓上晏存繼望著窗外季華鳶消失的身影出神的模樣,已認死了季華鳶與晏存繼患難中生了情分,心道,我也總算是抓住你季華鳶的把柄了!
然而,雲寄沒想到的是,季華鳶並沒有說謊,他是真的不喜歡晏存繼。他起初算計北堂朝,是摸不清北堂王府的情況,不欲打草驚蛇。現在還在算計北堂朝,如此百般迂迴大費周章,三分是因為他瞞著北堂朝自己與晏存繼混在一起的事,有些心虛;另外七分,卻是因為他心裡存了別的心思,而這心思偏偏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北堂朝知道的,那就是——謝司浥。
不管北堂朝會怎麼想,季華鳶是真的想知道,兩年前的那個局,謝司浥究竟是不是有心算計了他!哪怕他心中已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卻還是想要一個真相!兒時的真心相待,十幾年的信任,他,只是要一個交代!
若真到了那一天,季華鳶會恨謝司浥,但絕不會殺謝司浥。而偏偏,這件事不能告訴北堂朝——他的愛和溫柔都是那麼霸道,怎麼能容得自己對一個居心不☆良的人心軟呢!
季華鳶想:等到他替北堂朝除掉了秋雨來,把帝都暗波洶湧的危機肅清了,再查清楚謝司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