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筒中挑了一雙筷子,吹開漂浮在湯汁上的香菜,挑起一縷麵條入口。
季華鳶笑著看他不客氣地先動筷,也不惱,只是在季華鳶熱面入口的那一瞬間又道:“真羨慕北堂朝,我只能遠遠看著白蓮花,他卻能看見白蓮花向他張開雙腿的樣子。”
滾燙的湯汁瞬間嗆住了整個食道,季華鳶好懸沒將吃進去的麵條咳出來。他強忍著不適將口中滾燙的麵條嚥了,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周圍人紛紛探詢地看向這邊,晏存繼故作無奈又寵溺地嘆一口氣,又坐過來大模大樣地替季華鳶拍著背:“慢些吃,慢些吃。你要是喜歡,我天天帶你來!”
季華鳶真的怒了,他抬起漲紅的臉,一巴掌啪地一聲打掉晏存繼的手,不顧形象地喝道:“無恥流☆氓!把你的爪子拿開!”
周圍看過來的人更多,季華鳶落虹唰地出了鞘,擦著晏存繼被打落在桌面上的掌側咣地一聲砍在桌面上,足足砍下去半寸深,那桌上的湯麵卻是未曾一震。季華鳶無視自己在周圍製造出來的靜默,冷聲道:“季華鳶說到做到,你這手若是還想要,就離我遠點!”
晏存繼不惱,只是收回手,看著桌面的那碗湯麵,撫著自己胸口,作驚嚇狀:“嚇死我了,好險好險……”他說著,又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朝季華鳶伸出拇指:“真是好功夫好分寸!”
季華鳶恨恨地看著眼前一味耍滑的人,真是如同一拳又一拳打在棉花包上一樣,讓他氣得狠不得掀桌而起。他季華鳶好歹也是一個溫文才子,也不知道晏存繼這人有什麼能耐,三番兩次將他撩撥得怒氣沖天。小鋪老闆見這二人並沒有要打起來的架勢,暗暗鬆了一口氣,極小聲地在一邊道:“二位客官,小店這桌子……”
晏存繼沒有聽他說完,直接一塊分量不輕的銀錠子叩在桌子上。那老闆一見就笑得合不攏嘴,連忙收進袖中飛快地消失了。季華鳶瞪著晏存繼,緩緩收了劍,冷笑道:“王儲殿下當真好闊氣。”
晏存繼聞言笑了:“一般一般,反正花的都是你們皇帝的錢。”
正說著,小二便陸陸續續端了豆腐花包子燒餅上桌,滿滿當當擺了兩排,季華鳶看晏存繼當真有點傻眼的表情,終於覺得有一絲解氣,他一邊吹著麵條一邊嘲諷道:“殿下胃口好,可千萬別剩。”
晏存繼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早點,突然眉頭一動,道:“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將這些都吃了,可好?”
季華鳶低頭吃麵,只在間歇淡淡道:“你吃不吃,與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了,我要是心情不好,回去拿別人撒氣,你不難受啊?”
季華鳶筷子一頓,意識到他說的是謝司浥,卻也只是道:“我早已和他恩斷義絕,你在他身上撒氣,已經威脅不了我了。”
“別呀,”晏存繼煞有其事地嘆著氣,道:“哎,這人也真是不中用。讓他去刺殺許平江,他林林總總殺了一堆旁的人,唯獨許平江沒殺死。真是的,留著何用!”
季華鳶啪地放下筷子,冷臉:“晏存繼,你別太過分了!”
“你看看,你還是在乎的!我就說嘛,畢竟算是兄長之情,你怎能當真不顧。”晏存繼說著,笑得眯起眼,道:“怎麼樣,考慮一下?”
季華鳶不說話,只是眼神冰冷地看著晏存繼裝蒜。晏存繼心滿意足地笑,輕聲吐口道:“我也不要別的,我只是要回自己的東西——那枚北堂朝謊稱已經研成粉末了的,白珊瑚簪子。”
作者有話要說:
☆、縱
季華鳶看著自己面前的碗,說道:“我不知道北堂朝到底把那簪子怎麼樣了,不過你能輕易給我,想必也不是什麼要緊物件。你要它做什麼?”
晏存繼老神在在地翹起二郎腿,道:“自然是有我的用處,你就只管說你答不答應就好了。”
出乎意料的,就在晏存繼覺得這事十拿九穩了的時候,只聽季華鳶乾脆地回道:“我不答應,只是好奇,你不說就算了。”
晏存繼有些懵了,他看著好整以暇的季華鳶,道:“喂喂喂,你憑什麼不答應!”
季華鳶慢慢抬起眼瞟他一眼,又垂下眼去,只渾不在意地問道:“我憑什麼要答應。”
“謝司浥對你可是有恩又有情!你怎麼能丟他不管呢?”
季華鳶呵了一聲,掏出潔白的手帕隨便擦了擦嘴,只道:“他對我的恩,我也該還完了。他對我的情,我也有同等分量的親情回報他,只是這親情也快被他三番兩次的欺騙消磨殆盡。更何況——”他說著頓了頓,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