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將季華鳶好好的還回你給他打的金絲籠子裡,可好?”
“晏存繼!你不要太……”
“殿下一言既出,不能反悔!”季華鳶冷聲打斷了北堂朝,向他使一個眼色,便側身一步道:“殿下先請。”
晏存繼爽朗一笑,在眾人的目光中當先一步向殿外大步走去:“痛快!有趣!”
季華鳶秉持著謙恭有禮的姿態,落後晏存繼一步出殿。北堂朝眼看著季華鳶當真和那無恥流☆氓離開,氣得臉都青了,卻突然聽上首北堂治沉聲道:“朝兒,退下。”
北堂朝回過頭看著北堂治,那雙包攬著世間溝壑的眼眸望去深不可測。北堂朝長嘆一口氣,卻是僵持著不動。北堂治微微一動手指,不知何時停下的禮樂聲繼續,北堂治低聲道:“宴席如常。朕有些乏了,北堂王,來內殿陪朕用一些茶點吧。”
暖閣內殿,北堂治遣走了安置瓜果茶點的太監宮女,看著站在身前的北堂朝,輕嘆一口氣:“朝兒。”
“皇兄不必多言。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臣弟心裡有數。”
北堂治又嘆一口氣,親自替北堂朝斟了一杯熱茶給他捧在手心裡捂著,緩緩道:“晏存繼城府極深,又故意扮演市井花花公子作派,我們怎能掉以輕心。你既然愛重季華鳶,就應該對他有信心。”
北堂朝抿了一口熱茶,卻是有些固執地昂起頭:“臣弟信華鳶,但這不意味著臣弟能容忍那賊人對華鳶包藏色心!”
北堂治低聲笑了:“色心?如果晏存繼真的只有一顆色心,朕倒是不必再愁了——你當他此次犯險進訪,竟只是懷揣了一顆色心而來嗎?”
北堂朝輕哼一聲:“當然不是。他來,就是衝我北堂朝來的!只是,我偏不怕他!這是我南懷的帝都,我們自己的地界,怕他做什麼!”
北堂治搖頭:“你心中什麼都明白,又何必盡是顯露出一副小家子氣。”
“皇兄!”北堂朝突然爆發了,他將茶杯放在桌上,高聲問道:“皇兄也有過心愛之人,又何必明知故問?季華鳶是臣弟心尖上的心尖,這種感覺,皇兄怎會不懂?”
北堂治看著北堂朝發怒,絲毫沒有當朝天子被衝撞的怒氣,他只是看著眼前從小護到大的弟弟,低嘆一口氣:“說到頭來,還是晏存繼今日戳到你的痛處了——他當著季華鳶面挖苦你前幾日吊了季華鳶一夜,你理虧,你心虛,所以才會如此勃然大怒——朕說得可有錯?”
北堂朝聞言一頓,卻只是道:“不是他戳臣弟痛處,是晏存繼小人禍心,臣弟一見他,就只想著要殺之而後快!”
“你本是沉穩持重之人,又何必在我面前扮這猴急相——”北堂治低笑幾聲,啜了幾口熱茶,緩緩道:“前幾日你王府裡鬧翻了天,連宮裡調☆jiao人的嬤嬤都請了去。朕本不欲多問,此時看來,倒真是不問不行了——季華鳶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那樣對他?”
北堂朝恨恨地撕咬著自己的嘴唇,停頓了片刻,終於道:“他什麼都沒錯,是晏存繼勾結我府上的眼線給我們下了套。”
“哦?”北堂治拖長聲調,抬眼看著北堂朝。北堂朝不情願地低吼道:“就算是我錯了又怎樣!我對不起華鳶,我屈了他、我辱了他,我縱然千錯萬錯,哪裡用得著晏存繼落井下石!”北堂朝越說越怒,砰地一腳踹翻了一個凳子,製造出巨大的聲響之後火氣更旺,怒道:“皇兄你聽見他說的話了嗎?句句都是挑撥離間!即便華鳶受了我欺負,一切錯誤都在我,卻不也是他一早就策劃好了的!他以為自己是誰!他是西亭王褚、他和華鳶一起躲過幾個毛賊的暗殺,他就有資格替華鳶抱不平嗎!無恥之徒!呵,真可悲,他八成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幾個他查不出底細的毛賊,正是他插進我王府裡的雲寄派出去的!”北堂朝說著,又擲飛出去一個茶杯,只聽又是砰地一聲茶水潑溼了內殿的一處牆壁,北堂朝冷哼道:“西亭王儲了不起嗎?他奪不得華鳶的心,連他插進來的線人都早早愛上本王、叛了他了!若不是現在局勢混沌,我真想將這事情碼在他眼前,看他還撐不撐得住那一臉淫賤的笑!”
北堂朝排山倒海的怒吼止息,空蕩蕩的內殿還依稀迴盪著他北堂王的衝冠怒氣。北堂治面無表情地抿一口茶,冷眼看著罕見的暴跳如雷的北堂朝,道:“夠了嗎?”
北堂朝憤憤地消了音,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兄長,有些沒底氣地彎下腰將椅子扶起來。北堂治看著他,終於長長地嘆一口氣,輕聲說道:“人人都道北堂王這十幾年來歷練得穩重了,深不可測了,誰想到,私底下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