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人大力敲響。
“砰砰砰!”隨著有些粗魯的拍門聲,外頭一把較尖細男聲急促喊道:“樊禪!樊禪你在裡頭嗎!”
是勾月的手下,雞精!樊禪認出他,朝那頭一揮袖開啟了門,見外面站著的果然是雞精一行人。但他們一個個都疲憊不堪,神情慌亂的模樣,好似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由皺眉問道:“怎麼了?”
正往院子裡四處張望的雞三見了樊禪,就如見了救命稻草般跑過來,一開口竟是帶著些哭腔:“樊禪,公主她是在你這兒麼?!”
“不在。”樊禪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焦急擔憂的模樣,心頭一緊:“她不見了?”
雞三這會兒卻是六神無主了,聽見說勾月不在這裡,他整個人都崩潰了似的,面如土色,來回走著嘴裡不斷喃喃道:“糟了糟了,沒在這兒的話公主她是去哪裡了?她就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啊,哪裡都找不到,發出訊號也沒見回應……按平時她不會不回應我們的……”
“這,這可怎麼辦啊?”那些手下也跟著慌亂起來,不知所措地詢問著自家頭兒。
看這情形不像是假裝了。樊禪眸色漸沉,冷然伸手按住那還在打著轉的男人讓他鎮定下來,“到底怎麼回事,快些說清楚。”
“昨晚……”雞三茫然看向樊禪,忽然臉色一變就發怒了:“不說還差點忘了,昨晚就是因為你惹公主傷心了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要不是因為你,她也不會一個人亂跑,還甩開了我們派去跟護的那些護衛!!”
“什麼?”
“哼!公主就是被你氣走的!!那時候她傷心欲絕,一個人在外最容易出事……”他氣紅了眼,情緒有些失控,“現在真的不見了,找不著了,你說該怎麼辦,啊?!!我告訴你樊禪,要是公主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幫人就來跟你拼了!”
“放肆!”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斥。
雞三欲要抓住樊禪衣領的手陡然定格,那些手下也愣住了。他們紛紛轉頭,卻見一位銀髮少女走了過來,強大的氣息隨著她的步子越發壓迫逼近。他們全都噤了聲,猶如被緊扼住咽喉,竟是有些呼吸困難了。
這壓迫感是怎麼回事……
原本憤怒的人一下子清醒鎮定下來,訥訥地忘了說話,而心頭那種莫名的驚懼讓他們手腳冰涼,都僵直著動彈不得了,只能怔怔地看著那不知是什麼來頭的少女站在了樊禪身側,以守護的姿態。
這時候被外邊動靜吵醒的雨安也揉著眼睛從小樓裡走了出來,看見這一幕不禁睜大了眸子,目光與不遠處銀髮少女投過來的視線交匯,生出滿腹疑問。
樊禪不再多言,立即拈決啟動伽羅環的感應。然而一開啟封印,手臂上就傳來了陣陣的刺痛。她閉幕凝神,額頭卻漸漸滲出薄汗。
沒想到勾月竟離開了這麼遠。
她努力平下心緒,感應著那端的變化,片刻後驀地睜開眼,臉上終於不復淡然,渾身迸發出駭人的凌厲。如同翻湧著的厚重烏雲被雷電轟鳴撕裂,狂風暴雨就要席捲而來……
……
勾月此時被困在一個刻印著八卦盤的葫蘆裡,任她怎麼奔走擊打,都無法掙脫出去。
上方的葫蘆口已經封死了,卻仍舊能聽到那男人得意的聲音傳進來:“妖孽莫要再白費力氣了,如今落到了本道手裡還能逃走不成?哼,可沒上回那麼僥倖了,你就用餘下時間懺悔之前犯下罪業吧!”
老孃最大的罪業就是沒找人滅了你!!勾月臉色一黑,恨不得衝出去將這死道士給手撕了。昨夜她心煩意亂,甩開了護衛一個人越走越遠,等反應過來已經不知道身處何處,偏偏還碰上這道士。
這死道士也夠拼的,竟追她追到了這裡,真是陰魂不散!!
她咬了咬牙,想動用法力卻一點也使不出來,也不知這道士用了什麼方法封住了她的力量,而且這個葫蘆也不簡單,裡頭一股子刺鼻的酒味,聞得她頭暈腦脹。
勾月明白這不是普通的酒氣,而是淬火酒。淬火酒遇上三味真火,能將一隻千年妖精給燒成灰。以前就聽聞很多妖魔界裡的人被那些除妖師用此種方法活活折磨死。哼,這些所謂正道,當真陰狠狡詐,如今也想此般對付她不成?
心頭一沉。
不知又過了多久,估摸著已經有兩個時辰,這會兒應該離神隱山很遠了。勾月抱膝坐在幽暗的葫蘆裡,閉目想著對策。可是眼下法力用不上,也不能發訊號告訴雞三他們,似乎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這種受人牽制的無助感已經很久沒再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