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林決趕忙伏地不起,高聲說道:“父親!孩兒有一事,還望父親成全!”
林琮渾濁的眼望向林決,看得出他很不悅,但仍然抬了抬手,示意林決接著說。
林決的手心緊緊摳著地:“孩兒請父親徹查開寧八年鎮國將軍許摯謀反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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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刀門在江湖上相當於魔教一般的存在,他們練的武功霸道強硬,勢不可擋,門內眾人行事又乖張暴戾,門主更是一個唯利是圖的真小人,一直以來江湖各派都對絕刀門頗有微詞乃至避而遠之。因此汾遠鏢局投靠絕刀門的事件一出,眾人一片譁然。本來聚在恭州的人便多,根本不用多久,短短一天內訊息便傳遍了半個江湖。
這更加速了幾人找到邢仲庭的決心。
隨著沸沸揚揚的訊息而來的,是三天後邢仲庭即將把汾遠鏢局的掌門信物移交給絕刀門門主的儀式,由此可見,邢仲庭此時一定就在絕刀門裡。不過自從那日之後絕刀門便加強了戒備,許念幾人探了一次,沒有找到一絲進入的機會,進城兩日毫無所獲。
這日半夜,許念和隱之又到了絕刀門後山的山坳,此處新增了許多弩器,還有不少人看守。不過上次他們便發現□□的射程範圍有一個死角,只要接近守衛,隱之便能使出飛鏢,讓他們沒有機會發動弩器,只不過這樣一來,第二天此處必定會發現死角,加強警戒,他們沒有第二次進入的機會了。
潛伏接近的過程很順利,直到隱之撒出第一把飛鏢,兩人準備進去,這才發現事情的不對之處:本該倒下的人並沒有徑直倒下,反而像牽線似的接連撲倒在弩器旁邊的機關上,弩器被機關觸動,咔噠發出聲響,轉到守衛撲倒的方向,“咔噠”一聲啟動,齊齊向許念和隱之射來。外面一排大弩後還藏著一排小弩,發出的箭再空中裂開,分成一把極細的鋼針,鋪天蓋地地撒下。
許念暗道一聲糟糕,剛伸手去拉隱之,便被兩支鋼針“嗖嗖”擦著胳膊刮破。兩人避無可避,躲無可躲,正垂死掙扎的時候,忽的一邊肩膀被拎起來:“快走!”
許念頓時心神一定:“師父!”
鄺淵來得及時,像是早已守候了許久,此時抓著兩人,就像是拎著兩隻雞崽子,在一陣箭雨中穿梭而過,轉眼便出了山,出山後幾人未作停留,又直奔客棧而去,邢千憫正眼巴巴地等著他們。
鄺淵這次出奇地沒有訓斥許念和隱之,不待問話,邢千憫便把這幾日的事情一股腦的交代了。鄺淵聽完倒是沒說什麼,反而問道:“際之呢?”
許念沒有答話。已經三天了,城裡根本沒有大師兄的一絲蹤跡,按照大師兄的本事,即便沒等到他們幾人,也早就進城了,可他們留下的資訊至今沒有人回應。
大師兄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
鄺淵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第二日便正大光明地進了絕刀門,許念知道他和邢仲庭一定有一個共同的秘密,這種時候只能靠他出面。
隱之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塊玉,用繩子串了送給許念,許念很訝異,她還從沒收到過這麼價值連城的禮物,還是二師兄給她的。
“二師兄,你沒病吧?”
“說什麼呢?”隱之看起來竟然有些羞澀,“給你你就拿著,反正你的丟了,這個先戴著吧!”
許念嘴角漸漸落了下去,把那塊玉塞到隱之手裡,冷冷地問道:“大師兄呢?”
隱之不解道:“我怎麼知道?”
相處多年,隱之此時的神情已經讓許念起了疑心:“大師兄最後一面見的是你,告訴我們他有事先走的也是你,我還在想為什麼大師兄沒有上來告訴我們一聲,他有那麼著急嗎?”
隱之把玩著手裡翠綠欲滴的玉墜,把它掛在許念脖子上,摸了摸玉墜上亮晶晶的光斑,低聲道:“念之,從前你問我有什麼打算,我還有很多話沒說,我自小便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那時候你和惠之還沒來,只有我和大師兄,我便想著以後一定要成為像大師兄那樣的人,可後來我發現這樣的願望根本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許念插話道。
“不,不可能,”隱之苦笑,“我本不該過這樣的日子,我本不該是現在這樣的活法,我見到許多無奈和痛苦,可我卻無能為力,後來我想,為什麼我不能活成人上人呢?為什麼我不能呼風喚雨,給我所想之人一片庇佑呢?”
許唸的心“咚咚”地跳個不停,所有的資訊在她的腦子裡混成一團漿糊,黏黏的糊住她的鼻子眼睛,只剩一雙耳朵,毫無遺漏地灌入讓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