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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了,最後連朝也不上了。

皇上眼見著已經病入膏肓、幾斤癲狂了,朝臣便開始著急了,輪番請求太子擔起國之重擔,但越到這時候太子便越是低調謹慎,根本不敢有任何逾矩的舉動,陳皇后除了例行請安也不輕易到林琮面前晃悠,饒是如此,林琮還是不可抑制地想:我死了誰獲益最大?

而理智全失的林琮唯一能信賴就是無慾無求的林決和敏妃,敏妃日日陪在林琮左右,吃飯穿衣全靠她一人伺候,林決便陪著林琮說話,兩人常常能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上一整天。陳皇后倒也省心,不過為了防止皇上做出什麼糊塗的決定,林琮周圍被明裡暗裡佈置了不少的眼線。

這日早晨下了雪,寢殿里加了碳,敏妃一大早叫林琮起床,叫了半天沒有反應,只有嗯嗯的聲音,過了片刻,敏妃把被子掀起來,林琮已經醒了多時了,但他沒有起來,他再也無法自己起床了——他半身癱瘓了。

☆、將至

林琮今年四十五,正是一個皇帝的壯年時期,還有許多宏圖大業等著他去運籌帷幄,還有許多凌雲壯志等待他去一展身手,可他已經沒有機會再這樣做了。病個一天兩天,一月兩月,可以叫太子監國,代理朝政,可要是病個一年兩年呢,要是從此一病不起呢?

如果林琮僅僅給出一個監國的位置,時間長了太子會甘心嗎,會安安心心等到他病癒嗎?可他更不能現在放手大權,那樣的話他就會像趙武靈王一樣,再沒有執掌大權的機會了。

於是林琮想,幸好我還有一個兒子啊。

太子代理朝政的第五天,林決一大早便被叫進宮,通常林琮早上是不會叫他過來的,早上服藥梳洗收拾妥當之後,下午宮裡才會來人叫他。今日林決早早被傳喚,以為有什麼要緊的事兒,進了宮才發現父親剛剛起床,敏妃正在服侍他穿衣,兩人看起來精神都不錯,不像有事的樣子。

林決在旁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思考林琮叫他來的原因。想了半晌,思緒便被眼前的兩人勾了過去。林琮比敏妃大了八歲,敏妃年紀不到四十,宮裡保養得當,她又沒什麼憂心的事,看著像二十出頭,只有眼角偶爾的一條細紋出賣了她的年紀。

林琮年輕時便喜愛敏妃這樣溫柔如水、小意侍奉的妃子,加上生了兒子的緣故,有那麼些年,敏妃曾經是他徹頭徹尾的真愛。不過皇帝的真愛來得快去得也快,林決以為父親現在已經沒有所愛之人了,他最愛的是皇位,是江山,是身下的龍椅,是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他已經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子了。

可在父親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他唯一能信賴的還是這個在後宮連花瓶都算不上的妃子,這樣的信任和依賴是連陳皇后都享受不到的殊榮,而林決卻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悲哀。從前他想孑然一身,幽遊山水之間,做一個富貴閒王,自由自在,來去無蹤。現在他的心願仍然沒變,只是這山水之間從此多了一個人,多了一抹熱鬧的風景。

收拾妥當之後,林琮便叫人把他扶到榻上坐好,左半邊身子不能動,只能靠軟墊撐住讓他不倒下,半邊的臉不能動,林琮卻竭力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含糊不清地吩咐道:“下……下去……”

宮女太監們端著碗碟魚貫而出,敏妃望了望,柔聲道:“妾也退下了。”林決望著低眉斂目的母親,竟有些沒來由地緊張。寢殿裡的人退了個乾淨,只剩林琮父子和一個貼身的老太監。

林決跪在榻前,問道:“父親有何事吩咐?”

林琮沒有答話,仍然抖動著不利索的嘴唇,高聲道:“下……下去……”

老太監望了林決一眼,低頭往外退下。林決愣了片刻,他的心“咯噔”一聲,他感到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本該直接出去的老太監沒有退下,反而弓著腰扶起林決。他的手白白淨淨,卻纖細如柴,緊緊抓住林決的袖子,像是兩隻洗淨的雞爪:“二爺快起來,皇上是想跟您親近親近,往後可別拘禮這些。”老太監的眼帶著笑意,分明是幾句客套話,可林決卻從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雞爪子抓得他的手臂生疼,待他完全起身才放開,林決站在面色稍緩的林琮對面,餘光不經意瞥到了右側的門簾,一抹絳紫的內侍袍角在陰影裡若隱若現。

“林……林決……”兩個字說得像“林學”,但林決還是聽出是在喚他的名字。林琮何時叫過他的全名?小時候叫他二郎,大了叫他決兒,從未有連名帶姓這樣叫他的時候。

他心中的驚懼更甚,“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父親!”

林琮的聲音一頓,張著嘴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