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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其中一桌。他甫一露面,眾人便“哄”的一聲炸開了。

“邢鏢頭!”

“汾遠鏢局果然跟絕刀門同流合汙了……”

“吳門主這是什麼意思?”

“好一個壽宴,真是別有用心,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好說的。”

“我們要出去,快讓開!”

只有鄺淵和兩個孩子坐在桌邊,不動聲色。鄺淵比許念想得更深,在許念告訴他真相的那一刻他便把事情猜了個大概。隱之的身份確實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他一直覺得隱之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少年便遭逢大變,心志堅定,勤學苦練,日後一定會繼承比他這個師父更有出息。

可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身世,更沒想到他狠得下心對際之下手。鄺淵固然悲哀心寒,但他卻沒有任何機會任由這種情緒發展下去,陰謀已經揭開了一角,會有更多的人源源不斷地被捲入其中。如若不打起萬分的精神來面對,他也會連同無數人一起粉身碎骨。

邢仲庭坐在左側的一張小桌上,旁邊便是左莊主,左莊主手邊還坐著一個人,應當是未曾露過面的右莊主,遠遠看去,三人的身形竟然十分相像。邢千憫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的父親身上,見到父親的一霎那他還有過驚喜,這微不足道的情緒很快便被鋪天蓋地的疑惑和委屈蓋過。他甚至注意到邢仲庭的手,雖然很快被藏到桌下,但他還是看到那雙手在微微顫抖。

我爹在害怕,害怕什麼?邢千憫抿著嘴,死死地瞪著邢仲庭,期望父親能看他一眼,然而邢仲庭全程目不斜視,始終沒有轉過頭來。

右莊主站起身,望了邢仲庭一眼。邢仲庭也慌張站起身,彷彿受了驚嚇似的,一連撞翻了兩個碗。他滿臉決絕地跟在右莊主身後,一齊走到桌子裡面,兩腿一彎,“咚”的一聲衝裡跪下。

吳葉樸看樣子很滿意,叫人捧著托盤送了上去,眾人不再吵鬧,紛紛伸長脖子望著托盤上造型簡陋的兩個物件,吳葉樸身邊的一人極有眼色地高喊道:“汾遠鏢局邢仲庭,獻寶絕刀門,門主念其心誠,特予准許,接任左莊主之職——“

邢仲庭跪著的方向掛著一張簾子,密不透光,背後像是有什麼人似的,時不時傳來一聲細不入耳的咳嗽。拜了兩拜,兩人站起身,邢仲庭像是心有靈犀似的望見了邢千憫,他的臉“唰”的白了。他看見小兒子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淚流滿面。

隨即,托盤便被一列大漢送著到院子裡過了一圈,鄺淵還沒等托盤到跟前,遠遠地瞧見,腦子便“嗡”的一聲響了起來。

“這是,這是……”

“這是我的吊墜!”許念小聲叫了一句,不過很快便淹沒在嘈雜的人聲裡。

鄺淵卻飛快地想起多年前自己見到的秘密:老邁的皇帝計劃把能夠操縱數萬人、控制全國命脈的令符交給太子,演示才到一半,便卻聞風而來的總管厲聲阻止,太子因此和總管勢不兩立。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鄺淵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樣的場合見到這枚完整的令符。

他環顧四周,飛快地按住許念:“不要聲張。”

許念點點頭,在心裡飛快地記下鄺淵說出口的一個個名字,她環顧四周,這些人或是地位顯赫,或是不動神色,都叫人看不出多餘的表情。唸完名字,鄺淵極低聲地說道:“去宮裡找林決,把這個名單告訴他。天璣庫的令符已經出現了。”

許念無聲重複著方才的名單,雙唇漸漸抑制不住地抖動起來。這些人一定是可能認得令符的人,見過靈符的人,無外乎只有總管和各個令主。在場的人裡就有曾經的天璣庫令主,吳葉樸這樣明目張膽地拿出令符,無非是想在座的各位令主都知道,他已經有了控制眾人的手腕和能力。

只是許念不明白,為什麼令符會分成兩塊平平靜靜地擺在白布上,為什麼她的吊墜也是傳聞中的伏羲四海令的其中一塊。

鄺淵望著她,心道還好沒有告訴她,不過事到如今,她知道與不知道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當年的鄺淵,還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因為救駕有功,頗受皇帝賞識,因此入宮擔任太子的教習師傅,傳授太子武藝。

太子劉宴生性暴虐,卻天賦極佳,初時鄺淵還以為他醉心學武,後來便發現,此人血肉里根種著非比尋常的暴虐因子,根本不是勤學苦練這麼簡單。

太子劉宴卻對這個教習師傅很是看重,想必也是為以後登基鋪路,可這樣的太子實在不為鄺淵所喜,他一屆江湖草民,身如浮萍,無牽無掛,即便是皇宮也不能困住他分毫,當時年輕氣盛,念在皇帝對他的一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