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倒也能忍住,一直到地窖裡躺下,愣是一聲沒吭。地窖裡潮得厲害,還有一股不小的黴味兒,因為怕被發現,地窖頂蓋得極嚴,裡面空氣發悶,呆上一刻鐘就已經受不住了。許念他們愣是在裡面待了一個多時辰,一直到頭頂的蓋子被輕輕開啟,一道光照進來。
“公子……出來吧!他們走了!”王大郎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然後衝他們招手。林雨又昏過去了,事不宜遲,他們先把林雨抬了上去,王大郎一早就託人買了退燒的和跌打損傷的藥,看那位公子傷得挺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鄺淵倒是懂幾分醫術,可他就是個半吊子,林雨這麼重的傷他不敢下手亂治,休息了兩天,林雨的身子恢復了一些,鄺淵便催促道:“咱們趕緊走,去瓊頂山!”
☆、不期而遇
許念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圈兒還是回到了瓊頂山,只不過上次受傷的是她,這次是林決和林雨。她更沒想到的是還有一個人也在這兒。
“二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許念又驚又喜地跑上前去,隱之還是來時候的打扮,穿著跟許念身上差不多顏色的青布衣,看著倒像是一對兒。
“我也是剛到,正想去信找你們呢。”隱之伸出手想摸摸許唸的頭,被她微微一低頭躲過去了。許念訕訕地笑了一聲,又驚訝道:“二師兄你受傷了?”
“你哪兒看出我受傷了?”
“你沒受傷他們怎麼會讓你進來?”就算她看不見,那天山谷口那兒排著的長龍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要是沒受傷,怎麼能通得過入山的檢查。
隱之眼睛轉了轉道:“我當然是求他們,他們才放我進來的。說來也巧,我正好遇到了大藥仙,就是他帶我進來的。”
鄺淵看著前面嘰嘰喳喳說話的兩個人,衝林決嘖了兩聲,準備看好戲。林決徑直走到隱之面前,拱手道:“隱之兄弟,好久不見了,我跟念之都很擔心你。”
“對呀,”許念抱怨道,“我們就怕你出事兒,什麼事兒這麼急,不能親自道個別再走?”
“臨時有事兒,人家催的緊,我也不好推脫。”隱之答道。
許念“哦”了一聲,沒再追問。林決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道:“先進去吧。”抬頭衝隱之笑笑:“隱之兄弟也一起進去吧。”
方才扯袖子的動作自然而又熟稔,透著一股親暱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這段時日發生了什麼。隱之望著林決搭在許念袖口上的手,眼裡神情變了變,回身滿不在乎地招呼道:“師父和大師兄也趕緊進來吧!難得咱們聚得這麼齊,就差惠之了……”
屋裡,張道年早就派人在谷口留意著,聽到許念來了,早早就備好了茶在屋裡候著。梁玉昭把林雨送到後堂交給兩個師弟,然後在張道年的身後規規矩矩地站好。進了屋,眾人行過禮,張道年先開口道:“實在是慚愧,老夫查了數日,還未查出偷藥之人。”
許念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原來梁玉昭先前所說的話是認真的,他真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了,張道年所說的“藥”大概就是指虞美人吧。□□是從瓊頂山流出來的,他們有責任找出兇手,可現在看到張道年一個老人家跟她道歉,許念覺得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先生不用慚愧,兇手什麼的不急在這一時,關鍵是以後別再給我下毒就好。”
際之無奈望了她一眼,怎麼越說越感覺她有責怪的意思。張道年果然更加慚愧了,連連嘆道:“老夫平日常常不在山裡,對山裡的事務過問得也少,全靠師弟一人打理上上下下。每年這時候都是師弟出山的日子,也是我回來的日子。今年沒想到一回來就聽說了下毒的事,要怪就怪老夫平時對這些小輩管教不嚴,也怪我不聞不問,才讓這位娘子中了毒。”
隱之連忙問道:“這偷藥的人沒抓到,我們在這兒豈不是更加危險?”
“那也不一定,”鄺淵說道,“你要看他偷藥的原因是什麼,是受別人指使還是自己跟念之過不去,要是跟念之過不去……念之,你沒幹什麼壞事兒,惹著什麼人了吧?”說罷狐疑地望著許念。
“幾位別急,”張道年安撫道,“我已經給師弟去了信,他不日就回山,這裡的小輩們他都熟悉,想必一定能將那人找出來。”
也只能如此了。許念望了張道年一眼,看來天賦異稟的人都有些不在行的東西,像大藥仙,明明是瓊頂山的頭號人物,擱在外頭怎麼也相當於一個掌門了,結果整天在外遊歷,一看就對瓊頂山的事務一竅不通,現在想查個人都查不出來。唉,只能等他的師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