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身份雖然不像他自己說的那麼懸乎,但也絕不普通。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兩鬢花白的老頭跨進屋來。許念有一瞬間的錯覺,幾乎把這個老頭認成了逼人。他除了個頭矮一些,五官柔和一些之外,年紀、笑容,走路的姿態,邁步的力道,簡直跟邢仲庭一模一樣。這一瞬間許念就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吳葉樸。
許念不禁皺眉,這兩人是什麼關係?鄺淵和邢仲庭顯然是知道天璣庫和令符的事情,而這個跟邢仲庭十分相像的吳葉樸顯然也清楚這間秘辛。那麼,也許……他們就是天璣庫裡面的人。
吳葉樸對許念笑了笑,徑直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問道:“令符在你手上吧?”
許念盯著他的眼道:“你先讓我見我師父。”
吳葉樸哈哈笑了兩聲,眼角擠出一層層的皺紋:“你們一老一小都這麼嘴硬,我早就聽說了,令符早就被你爹拿走了。”
“我知道你說的令符是什麼,可我從來沒見過,也從沒聽我爹說起過,況且我們家的事,你也知道,現在怕是不該找我吧?”
“呵!”吳葉樸嗤笑一聲道:“那個林琮不就是為了令符才殺的你爹,要是拿到了令符,他怎麼遲遲沒有動作。還不是說明他沒拿到?”
許唸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呆滯,她一直以為林琮是忌憚她爹手裡的兵權,害怕他爹功高蓋主,她悲哀痛心,她恨林琮,可她知道自古皇帝都是這樣,她沒辦法去找林琮報仇,可現在吳葉樸這麼一說,倒真的有幾分道理。倘若這令符在她爹的手上,那麼林琮想殺許家人就徹底解釋得通了。
林決見許念愣神,皺著眉緊張地拍了拍她,正要說話,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鬧,緊接著屋頂上響起啪嗒啪嗒的聲音,然後一片碎瓦掉到地上,“轟”的一聲,屋頂上摔下兩個人。
摔下來的一人骨碌爬起來,指著吳葉樸的鼻子罵道:“你這黑心眼的小子,我早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偷了我的玉葫蘆想幹嘛?我告訴你……”
“……師父?”
鄺淵轉過頭,一眼看見許念和林決,不禁更氣憤:“你就安的這個心是吧?要令符沒有,要命一條,你要真下得去手就衝我來!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做出事兒,你都不嫌丟人嘛,嘖嘖,拿我的東西把念之誆過來,你真行啊,專門捏人短處,威逼利誘,這麼久沒見,你喪盡天良的本事倒是長進了不少啊!讓底下的人都看看,他們的門主是怎麼做人的,哦,還是別叫他們看了,就你這德行底下估計也帶不出什麼好人!”
吳葉樸顯然沒想到鄺淵嘴炮技能值麼強大,被他罵得一愣一愣,半天沒回過神兒來,這時門忽的被一腳踹開,又有三個人追著鄺淵一前一後進了屋。踹門那人手上套著指虎,眼睛一掃,見吳葉樸也在,抱著手臂說道:“正好大家都在,聽說有了令符的訊息,既然如此,也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身後一個三十出頭的紅衣女子也冷笑道:“吳葉樸,你莫不是想獨吞寶藏吧?你那主子知道嗎?”另一個矮個的老頭附和道:“正是。”
吳葉樸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站在原地半晌終於開口說道:“你們問鄺淵,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鄺淵是從你這兒出來的吧?剛才是往你這兒跑的吧?你想要令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誰不知道呢?也就瞞著你那個主子吧。”紅衣女子冷冷地瞪著吳葉樸,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矮個老頭和鄺淵異口同聲道:“正是!”
吳葉樸惱羞成怒,大喝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別廢話了。”說罷抽出架上的刀,衝鄺淵揮去,鄺淵一跳三步遠,口裡還罵道:“你們打你們的,扯上我幹什麼?”
吳葉樸緊追不放,陰笑道:“既然不在你徒弟身上,那就是在你身上了。交出令符!”
紅衣女子上前截住吳葉樸,手裡的雙劍緊貼著吳葉樸的身前劃過。
“你這是做什麼?”
“我看你們兩個都有貓膩,不如把你們一起解決了!”紅衣女子說罷,又跟吳葉樸纏鬥在一起。吳葉樸一面要追鄺淵,一面要應付紅衣女子和跟風加入戰鬥的矮個老頭,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鄺淵衝許念喊道:“念之!快跑,快跑!”
許念倒是想跑,但哪有那麼容易。戴著指虎的那個大漢不管那邊的一片亂鬥,直接揮拳衝著林決而來,他剛才在外面隱約聽到了屋裡的說話,把林決當成了鄺淵的徒弟,一門心思衝著他來。
許念沒看過林決傳說中的劍法,但也知道他武功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