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謙玥一愣,“抱歉,今晚……”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冬日的黑夜來得快,不過幾刻鐘四下裡已是伸手不見五指。遠處篝火照常點起,士兵們高唱著穆雲民歌,寂靜冬夜裡傳得甚遠。木偌池知道此舉不過是為了震懾陳州城內士兵,看來龍謙玥久與鳴祁人打交道,再不是之前只會戰場上砍殺的將軍了。雲州攻不下,便繞路來了偏城陳州,亦是學會了這番四面楚歌之技。
想來任何人之長進,都是要有痛徹心扉之感觸。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半天還是不滿意,找了個最滿意的版本發上來了
大家有什麼意見儘管提~
第10章 舊事如夢,忽然而已
陳州城內,將士們就著月光,喝著美酒,來慶祝這毫無懸念之勝利。陳州原本便是小城,卻富庶萬分,這知府庭院亦是建造的別具匠心,如今早已變作奢靡之所。
龍謙玥終是在後院找到了木偌池,“如今我可以與你好好喝一壺了。”
“慶祝穆雲又得幾分領土,鳴祁將亡麼。”木偌池輕笑一聲,見龍謙玥臉色僵了幾分,歉意滿滿,“無意冒犯,來飲酒吧。”
二人各有心事,都悶頭喝酒不發一言,待龍謙玥眼中木偌池變作五六個時,才哼唧一聲,“喝不下了,赤合將軍,當,當真是好酒量。”
木偌池笑笑,自死而復生之後,這世間一切都無法感知。害自己殞命那支箭穿胸而過,如今傷口猶在,不見好轉便罷了,他亦是絲毫感覺不到痛楚。如今烈酒穿腸而過,亦是沒有辛辣之覺。看龍謙玥趴倒在桌上,嘴裡喃喃說著醉話,剛要攙起他就被狠狠壓在地上。
木偌池淡淡說道,“紫留將軍醉了。還是快些回房休息吧。”
龍謙玥醉眼朦朧,腦中混沌不堪,可心中痛楚卻是越發清楚。這個人,如今還在拒絕自己。明明知道太子會死,明明知道穆雲大軍為何而來,卻這般無所事事的跟在自己身邊!龍謙玥呢喃著說道,“難不成,難不成你喜歡上我了麼?”
木偌池一驚,急忙將龍謙玥推在一邊。
這幾日不知為何,前生之事走馬觀花一般不斷充斥腦中,想來如同志怪小說中所言,將死之人都會看到此生之事猶如走馬燈一般出現。既是真正死期將至,那便當真是要做些有用之事。
既是叛軍已被自己糾結到一處,那便是要做出一番事蹟來。
龍謙玥被推得躺到一邊,咕噥著說了一聲,“我這軍法違的當真是不值……”隨即便傳來隱隱鼾聲。木偌池無奈,若是任由他在這院中放上一晚,只怕第二日便被風成臘肉了,只能攙起他慢慢向屋內挪去。
木偌池安頓好龍謙玥之後,剛走出屏風便被感覺頸間一涼,側身一看,卻是一個穆雲士兵打扮的陌生之人。
“赤合將軍當真是能屈能伸。”
木偌池聽他如此說便得知此人不是穆雲士兵,利落的躲開那人攻擊,與他對峙在一起。“閣下既是得知我身份,便不妨直說。”
那人爽朗一笑,額上疤痕顯得猙獰異常,“我雖不能給你任何好處,不過我保證,太子即便死了,亦是死在你手裡。”
木偌池一驚,隨即便猜到了眼前之人是誰。叛軍頭領,蓋青墨。“在下覺得,此事還是與紫留將軍商量的好。”木偌池收起劍,“後會無期。”說完便抬腳向門外走去。
“當真是自傲的可惡。”蓋青墨陰涔涔一笑,“赤合將軍如何得知,我沒有與穆雲國討教過呢。原以為這傢伙是與他一般的玲瓏人兒,卻原來,更可惡。”
木偌池出了房門,才隱約發覺有些冷。攏了攏身上披風,見屋內竄出黑影,幽幽嘆了口氣。蓋青墨,如此危險之人為何出現在陳州城……若是他與穆雲國有了什麼盟約,只怕太子在國滅之前,就被這幾人暗算。
樸安聽聞陳州被破一事之時,正喝得爛醉。自木偌池下葬之後他極少放縱至喝醉,可今日不知為何心中煩悶異常,況這幾日總是在夢魘當中見到木偌池慘死之狀,只有醉酒之時,才不會念起他。
今日的酒卻是有些淡了,朦朧中樸安聽到木偌池輕聲道,“殿下,偌池恐怕從今之後不能做太子伴讀了。”
“為何?”樸安心內驚懼,卻終是想不起來木偌池為何這般生氣,見宮人正在小心的衝著自己行禮,身後掩著的分明是正在粉飾的器具,轉瞬間明白,這看起來似乎是自己要完婚之時吧,樸安後來總是明白了為何他要離宮,可是年少之時,見木偌池面上神情不大好,心內便湧上一股邪火,“寡人要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