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冷笑?”她也拔高几個音,“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這樣冷笑。”
他還是那個表情,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恨不得在她臉上看出一個洞來。
“你是不是非要……”她朝他走過去,突然腳下一頓,想到了什麼,“……等等,他給我發什麼訊息,你怎麼知道的?”
沉默。
她不怒反笑了。自從兩人在一起,他們的電腦都是彼此共用,對方的任何賬號密碼,他們也都知道。
“你登了我的□□號。”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他面色坦然:“向允,我真不知道,你跟他已經關係好到互相取暱稱的地步了。你揹著我跟他玩曖昧,你覺得合適嗎?”
向允的手在發抖,她指著他:“他要那麼叫,作為同事朋友,我能直接潑冷水嗎?我怎麼玩曖昧了?跟他出去有事也好吃飯也好,哪一次沒告訴你,怎麼就叫揹著你了?倒是你,揹著我登我的□□,你覺得合適嗎?”
“向允,你不要強詞奪理偷換概念。”
“我怎麼強詞奪理了。你是不是要我去跟大家說,我跟你在一起,所以請他們都離我遠一點?是不是要逼我去告訴所有人,我跟我哥在一起,叫大家都別再騷擾我了?!!!”
終於。還是這樣惡言相向,用最尖銳的刀刃刺向對方。
她一直都知道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永遠不可公開,卻也不可繞開的問題。雖然他們總是迴避,可是有些東西,是不可能因為避而不談就不存在的。
我們的關係,是不被他人接受的,是不被法律接受的,是不被情理接受的,是不被社會接受的。
我假裝是單身,以兄妹的名義,小心翼翼地和你在一起。
這一場架,兩敗俱傷。
一直以來堅如磐石的信任,終究還是開始裂縫了。
向允修改了各類賬戶的密碼。
尤濯的猜忌和質疑,都讓她感覺陌生和害怕。
她給閨蜜打電話,她說,我知道自己有錯,我跟其他人聯絡親密是不對的,可是我從來沒有一絲一毫對不起他,我自始至終喜歡的都只有他一個人,為什麼他要用那種好像我背叛她的眼神看著我。我覺得,他一點都不相信我。他說我揹著他跟人曖昧。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每次我跟那個羅儉走在一起的時候,我竟然還希望能碰見很多熟人呢。因為我想,假如別人誤會我和羅儉在一起,那麼,就不會懷疑我跟他有什麼了吧,我以為,我是在保護他。我也很可笑對不對,用這種傷害他的方式假裝保護他……你說得對,我早就該考慮我和他的將來了,我現在真的好累,你說,如果,如果他不是我哥,那該多好。
糾結與彷徨,無助與迷茫。
在那學期的最後那一個月裡,他們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他們絕口不提,但誰都心知肚明,誰都小心翼翼。
逛街還是那樣的逛,這個適合你,這個更適合你。看電影還是那樣的看,這一部不夠精彩,還是那一部更有視覺刺激。吃飯也還是那樣的吃,這家自助魚好像比那家火鍋店的味道更好一些。以後,還是去那個商場吧,以後,還是看評分高的電影吧,以後,還是吃味道好的餐廳吧。以後,以後,以後。
計劃中,有那麼多無數個以後,彷彿已足夠佔據他們的一生。
幾場雨一下,大三也跟著結束了。
準畢業生們在這個暑假到來以前比以往的每一個假期都略傷感一些。
這個假期要實習。
大家明白,過完這個假期,新的一學年裡他們就要面對更多的抉擇了。
向允回到Y市,在媽媽的介紹下去了一家熟人的公司做實習文員,在辦公室裡打打雜。尤濯留在G市,家中二老對此非常不滿,從向允這裡旁擊側敲打探尤濯。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們這邊啊?他是不是聽他媽那邊的長輩說三道四了啊?他是不是在那邊交了女朋友啊?不然怎麼總不來這邊啊。
向允哭笑不得。
他有自己的學業和假期工作安排,哪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
——那,他也不小了,真沒交個女朋友?
——他……
——你呢,你叫男朋友沒啊?可得擦亮眼睛啊,別像你媽找你爸那樣的。
呵呵。
向媽媽在邊上聽見二老的話,也充耳不聞。
向允瞄了媽媽一眼,總覺得媽媽最近好像精神狀態不佳的樣子,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吧。向允之前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