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賞的香餅——我且告訴你,這又是徵王自己配的,叫作松窗龍腦香。你真好福氣,帶著我也跟著受用受用。”
琴太微就著沈夜的手,聞了一下那枚香餅,只覺一股寒香灌入七竅,霎時間奇經八脈都被冰水洗了一遍,比上次那藥膏還要冷。她不由得問:“他怎麼這樣喜歡用龍腦?”
沈夜道:“龍腦不好嗎?”
曹典籍笑道:“好是好,就是太冷。你如今需要安眠,這松窗龍腦香卻過於清醒了些。”
琴太微嘆了一聲:“早點清醒了,也好。”
翌日鄭半山前來診脈,她忍不住拖著老內官的袖子哭了一場。鄭半山少不得勸慰一番,道:“你若打定了主意,我一定替你籌謀。譬如這一兩年間,玉真公主就要出降。屆時請皇后做主,將你列在陪送宮人之中,也就出宮去了。出去以後再求公主替你安排。只是眼下,你萬不可再去咸陽宮。”
她茫然地點了點頭,這個主意聽起來有些渺茫,她連玉真公主的面都沒見過。何況,哪裡還有一兩年可以拖?
鄭半山似乎也覺得信心不足,又叮囑道:“皇上想納你為妃嬪,太后這一關就不容易過得去。儘量拖,拖得一時是一時。”
徐太后看不慣她,竟成了她最後一點希望。
第六章深柳01
日色從永定門的城樓上斜照下來。初夏的空氣愈發燥熱,風中沒有一絲兒涼意。岸柳濃如婦人的雲鬢,沉甸甸地垂在平整如鏡的河面上。幾片最晚的柳絮不知從何處撲來沾在臉上,愈發惹得人煩亂。
禮部員外郎喬長卿淨了個手,從隨從手裡接過帕子抹了抹臉,嘆聲氣爬回馬上。官道盡頭的點點菸塵,忠靖王世子的車駕硬是一點兒影子都沒有。
上月底皇帝便下令召世子入京探望太后。此舉自是為了鉗制忠靖王,可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為了表示對徐家的親善之意,皇帝特意讓禮部官員出城親迎。此舉已是逾矩,太后卻尤嫌不足,連徵王楊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