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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下頭去嘗那血珠的味道。她一時猝不及防,便已唇舌交纏,濃稠甜腥的滋味一直衝到胸臆。這深吻中竟有意想不到的甘美,令他難以抑制地著力起來,幾欲穿透她菲薄的軀體。無所不至的羞恥感令她再也無法忍受,她忽然迸出一聲號啕。

毫無徵兆的哭聲把楊楝驚醒,令他自雲端上一腳踩了個空。一俟他退出,她立刻合攏雙腿鑽到被子裡躲起來。喘息猶未平定,哭了幾聲又發出一串猛烈的嗆咳。似乎有人拍了拍背,她把被子攥得更緊,不漏一點光亮,恨不得當場窒息在這片濃黑裡。

楊楝頭暈目眩,坐在一邊等了會兒,才漸漸平靜下來,心中悵然空乏。見她哭得無邊無際,又不肯聽一點哄勸,自家亦覺無趣,種種煩悶懊惱重新湧起。扯過白綾察看,其上果然濺了幾滴芙蓉紅淚,見證她剛剛失去的純真。

第七章天香06

“是真的嗎?”

“奴婢們就守在外面,應當是真的。”

“阿楝……怎麼說?”

當時槅扇嘩啦啦一聲拉開,她們還未及道喜,眼前忽的一片雪光。是楊楝把白綾狠狠摔到她們臉上,疾步離去,連個眼神都沒有留下。

兩個宮人猶豫著回道:“殿下……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琴娘子像是哭昏過去了。”

天水碧色的軟煙羅帳子撥開一角,露出半張如霜雪般凝白的臉。太后似乎想要看看,老宮人連忙靠前,呈上那段揉皺的白綾。似乎瞥見了一點淡紅,像是鳳仙花瓣被指甲碾出的汁液。太后只覺不堪入目,便迅速撂下帳子,嘆聲道:“去吧。把這個……燒了。”

兩個老宮人躬身退下,剛到門口,忽聽見太后又說:“你們先拿著這個去宮正司,一一交代清楚,該記檔的都記下。今日皇后做主將尚儀局宮人琴氏指與徵王為侍姬,在此之前絕無苟且事。若有人再敢胡言亂語,格殺勿論。”

夜涼如水,重帷深下,安息香的氤氳漸漸冷淡下來。李司飾點起一盞小燈,撥了撥鎏金博山爐中的冷灰,添了銀炭,又續上一塊內造香餅,候著那非青非紫的溫煦煙氣漸次升起,重新纏繞在雕樑畫棟之間。她長久不敢睡下,聽見帳中的呼吸一直都是凌亂。太后不曾睡著。這一日連串的驚詫、動怒、失望和遺憾,心情大約很難平復,太后畢竟年事已高。雖然終是勉強了局,但某些東西已經悄然破碎,再不能彌縫——或者說其實早已破碎,直至今日終是血淋淋地扯開了真相。

“什麼時候了?”帳中人忽然問道。

“三更了。”李司飾輕聲回道。不知西苑那邊是何等哀涼情形。好在這一日終將要結束了吧?

然而這一日竟未結束。

徐皇后自清寧宮出來,先回坤寧宮哄了楊檀睡下,又叫了曹典籍和沈夜過來仔細交代了一番話。更衣喝茶小憩,看看時辰已晚,方搖搖擺駕往乾清宮來。皇帝果然還未就寢。他其實早已得了訊息,聽完皇后的回話,強捺住心中不快,劈面問道:“為何要將琴太微指給徵王?”

皇后訝然道:“事已至此,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為何會有‘事已至此’?”皇帝道,“事情首尾可曾查清?”

“尚未查明。請陛下放心,臣妾一定暗中詳查,不會讓幕後之人逃脫。不過母后既說今晚要做個了局,臣妾就想索性成全了他們吧。”

“成全?”

皇后冷笑道:“琴娘子出身高貴,與徵王年貌相當,才情堪配,臣妾瞧著竟是一雙璧人。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你將她配了誰也不該送給徵王做妾室!”皇帝咬牙道,“她是熙寧姑母的外孫女,朕將她留在宮中,是要當郡主來抬舉的……”

“陛下何苦自欺欺人!”皇后忽然打斷了他,“若只是如此,何必將她和謝家公子生生拆散?”

皇帝豁然揚起了手,卻遲遲不能落下。皇后毫不躲避,雙目直視皇帝,瞧著他臉上紅白青紫不停變幻。皇后心中只覺暢快無比,不由得輕輕一笑,又道:“陛下可知,是阿楝自己開口問我要人的。”

“這又是為什麼?”皇帝不覺問道。

“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麼。他說他喜歡琴太微。”她臉上掛著叵測的笑容,故意將“喜歡”兩個字重重地強調出來,“既然他有這話,我就不能不給了。不然,母后會也擔心……陛下是想叫人說,你搶了侄兒一個意中人不夠,還要搶第二個?”

“住嘴!”皇帝惱羞成怒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乾清宮上方響起,“你是我的皇后,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皇后